楊三童暗下低罵一聲,但無奈何,誰叫他是這諸多鬼嬰胎靈中同孟彰最為熟悉的那一個呢。
沉吟許久,楊三童終于扒拉出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你們看香火,如何?
香火?
白長姐等一眾鬼嬰胎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沒想明白楊三童的思路。
香火,最為精純的香火。楊三童說,他越說,便越覺得這個想法極妙,陽世那邊暫且不說,我們一時半會兒沒多少影響力,但陰世這邊
你們還記得嗎?楊三童問,阿彰他到陽世那邊叫人被噩夢糾纏以前,可是在跟天地至深處沉積的那些老東西較勁的。
阿彰他做的事情雖然我們不是全部都能看得明白、想得明白,但他花費了心力做的每一件事,必不是沒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所以?白長姐問。
楊三童團團看了一眼他的這些兄弟姐妹們,端正了神色認真道:我不覺得阿彰是準備放棄了。天地至深處沉積的那些老東西,阿彰遲早還會再找過去的。
我們想要報答阿彰,大可以從這一處著手。楊三童又說,雖然可能我們費盡心思做了,能給予阿彰的報還不過是萬一,但總好過什么都不做吧。
這一片地界都沉默了下來,一眾鬼嬰胎靈盡皆低垂了眼瞼,半餉沒有作聲。
在這樣的寂靜中,楊三童的聲音再次響起。
天地至深處沉積的那些老東西雖然難纏恐怖,但我們卻是克制他們的,真要對沖猛撞,他們贏不了我們。
那就這樣辦!白長姐揚聲拍板,回頭我們就開始引導。左右我們兄弟姐妹人多,實在不夠,回頭我們再去招呼其他鬼嬰胎靈就是了。
程二郎看看白長姐,又看看楊三童,最后再看了一圈邊上簇擁過來的諸多鬼嬰胎靈,索性更進一步。
若不然,我們索性請奉阿彰作我等兄長?!
白長姐、楊三童、張四女等的目光齊齊落在了他的面上。
陰世天地至深處沉積的那些老東西確實被他們一眾兄弟姐妹天然克制。
畢竟那些老東西是過去歲月遺留的殘骸。它們的本體早已散去,連陰靈都算不上,只是生靈烙印的余留,倚仗強烈至極的等等情緒茍延殘喘。
它們殘破、固執又暴烈,很容易傷人傷己,稍不留神就會被拖入那些濃烈至極的情緒浪潮中沉淪。尋常陰靈對上它們都很難占到便宜。但他們這些鬼嬰胎靈不一樣。
他們這些鬼嬰胎靈都是早早夭折的孩童,經歷的世事不多,感情更是純粹易變,喜即是喜,怒即是怒,愛恨輕易揮灑,也更為直接,少有積蓄擠壓的時候。
更重要的是,早早夭折的他們相比起加害者,更通常的身份還是受害者。
他們的身上,很少沾染旁人的仇怨。
所以哪怕是在對上天地至深處沉積的那些老東西,他們也通常不會吃虧。更相反,是那些老東西會對他們多加避讓,拿他們沒辦法。
也正因為如此,天然克制這種說法還真是一點錯處都沒有的,再精準不過了。
由此也完全可以想見,若孟彰被他們奉請為諸多鬼嬰胎靈的大兄,得這萬萬數的鬼嬰胎靈加持,那些原本就只能跟孟彰僵持的老東西們更拿孟彰沒辦法。
到得那個時候,不論孟彰要拿那些老東西做什么,也都會方便簡單得許多。
程二郎卻沒想要退讓,他甚至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很妙。
對!正該是這樣!我們正該奉請阿彰做我們的大兄。
白長姐、楊三童、張四女等一眾鬼嬰胎靈看了程二郎片刻,又各自偏轉了視線彼此對視了幾眼。
我們奉請阿彰做大兄,白長姐說,其實也基本是要拜阿彰做主了。我們這么多兄弟姐妹
白長姐往更遠處張望了一陣,仿佛能看見熙熙攘攘玩到一處的萬萬數鬼嬰胎靈處的熱鬧喧囂場景。
不大好吧。
程二郎看了一眼很有些忐忑的白長姐:有什么不好?
楊三童幫著白長姐說得更明白一些,長姐的意思是人太多了,這么多人,若管不過來會很麻煩。
程二郎搖頭:人多會麻煩是因為人多了會各有各的心思,總要在相互之間鬧出許多紛爭來。但我們兄弟姐妹不同。
我們既感激阿彰,又佩服他,還想跟著他一起玩。
這么些年過來,我知道你們也都看出來了,在我們所有兄弟姐妹中,阿彰的威望正在快速拔高。
大家都很信服阿彰。如果是阿彰的話,他能很輕易便讓諸多兄弟姐妹聽從他。
白長姐、楊三童等一眾鬼嬰胎靈都在旁邊聽著,許久沒有言語。
只剩下程二郎越更鋒銳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激蕩。
就算阿彰現在還只是我們的兄弟,但你們看看,他的威望已經在直追我們這十多人了。
奉請阿彰作我們的大兄,乃至是敬奉他作為我們的主君,基本不會有什么意外。
程二郎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