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啊。孟顯搖著頭說,我們前一陣子才處出來的交情,能留下一點情面我們就偷著樂吧。
孟昭也覺得很是可惜:算了,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吧,莫要留在這茅山上招他們的眼了。
孟顯這一回卻是不答應了。
他看著孟昭,搖頭道:我們分開走。
孟昭斜眼看他。
孟顯道:時局紛亂,各處顯見都是不會安寧的了,你我分開走,還更能將我們茅山陽明觀的名聲傳揚開去。
一起走,反而是浪費了。
孟顯看著孟昭,又說:大兄,我是知道你的,你雖然不能也不愿和他們一樣在國政這些大事上著手,但你也不甘心眼看著我茅山陽明觀被淹沒在其他茅山道觀法脈里。
事實上,這一份驕傲不獨獨是孟昭有,孟顯也絕對不缺。
都是茅山上的道觀,就算他們才剛到?jīng)]多久又怎么樣,真就愿意這樣低一頭?甚至讓那些道觀壓著叫人連看都看不到他們?!
他們丟不了這個人,更不能讓他們家的阿妹阿弟跟著他們一起落在人后!
孟昭沉默許久,到底點頭了:可以。
不過他也有一個前提:我往北走,你往南去。
孟顯聽得,第一個反應是不同意。但孟昭眼睛一瞪,直接說:要么你就往南去,要么你就跟著我一道走。
亦或者,你自己留在茅山也可以。
孟顯也瞪眼睛,但不論他自己還是孟昭,心里都很明白最后的結果。
可以。他最后果真也只能道,我往南,但如果必要,我也會往北去。
孟昭嘆道:你又是何必?
你若不允,孟顯說,大兄,那我這會兒也不管是南是北了,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孟昭拗不過他,于是就道:可以,但你我須得保持聯(lián)絡,且你不能隱瞞你的行蹤。否則
孟顯本是要直接答應下來的,但見他這么說,倒是又有點想要聽聽孟昭要怎么對付他了。
孟昭哼了一聲:我會直接知會阿蘊,叫阿蘊治你。
孟顯整個人都僵住了,再開口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沒必要吧,大兄?沒必要將阿蘊給牽扯進來吧?
孟昭卻說:我也覺得沒必要,但你覺得瞞得住阿蘊嗎?
孟顯一時啞然。
如果孟昭、孟顯離開茅山地界,選擇在全國各地行走,那孟蘊必定是不可能放心得下他們的,是要時刻查看他們行蹤的。也必然是要為隨時支援他們做好準備的。
在這種情況下,倘若說好要往相對安全些的南邊走的孟顯忽然轉道往北,孟蘊會不過問?會不擔心?
不可能的。
就算孟顯能瞞得過一時,也瞞不過一輩子。而一旦在孟蘊那里露了破綻,孟顯就很難收場了。
我知道了。他妥協(xié)道。
孟昭隱蔽地松了口氣。
南邊不愿在這件事情上給孟顯更多發(fā)揮和掰扯的空間,孟昭當下就開口轉移話題,就時局來說,確實沒有北邊那般混亂,但那邊的法脈傳承較之中原北邊來說要詭譎許多,尤其是越往南走,越是如此。
孟顯知道孟昭說的是什么。
中原越是往南,越是靠近南越。而南越之地,向來多山多雨多蟲祟,是異類的樂園。
說是比北邊安全,也只是相對于當前時局來說的罷了。倘若放在太平年景,南邊還要比北邊來得兇險。
你帶著人往南走,也須得要多加小心,絕對不能輕忽怠慢。
孟昭鄭重警告他,最后更是道:你該也是知道的,一旦你出了什么事,去救你的一定會是阿蘊。
孟顯聽著聽著,將支撐在背后的手都給收了回來,整個人坐得端端正正的。
我知曉了。
孟昭定睛看他一陣,見他果真上心,這才罷休。
既然我們要帶著觀里的弟子下山行走,那便就分一分吧。你想要帶哪些人在身邊?孟昭另提起正事。
在真正要緊的事情上有了共識以后,剩余的那些瑣碎事情壓根占不了孟昭、孟顯兩人太多時間。
這不,都還沒到天明呢,觀中其他雜事都被他們兩人給有商有量地處理好了。
所以,你們明日就要下山?
跟孟昭、孟顯聯(lián)絡上的孟蘊冷不丁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險些就沒能反應過來。
孟顯稍稍往后退出一步,將孟昭給推在了前頭。
孟昭拿眼角余光瞥過他,卻到底沒有跟著往后退,堅強地站在了原地。
嗯。他面上也不見什么破綻,很是嚴肅地應道,枯坐在山上沒什么意思,倒不如往外走一走。
孟蘊的眉梢皺得更緊。
孟昭又道:我也是見了那時常來往聯(lián)絡的兩位無常才想通的,我們這陽明觀一脈既然是準備走溝通陰陽的路子,就不該枯守在山上。
我們須得入世,須得真正地為那些陰靈生人聯(lián)絡。若不然,一直坐在山上不見生人,反倒是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