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不是西荒。
白無常謝必安嘆了一聲,也道: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但是
這位陰神神尊說:佛門能夠發展到那般實力,也不是沒有本事的。他們終究會想明白該怎么做,而這,對他們來說也不是難事。更甚至,還很有可能會給他們佛門帶來一些新的可能。
孟彰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辦法反駁。
黑無常范無赦這時候瞥了白無常謝必安一眼,轉手將一碟子靈桃放到孟彰面前。
不必發愁。黑無常范無赦說,事情總是會有解決的時候,現下想那么多沒用。
白無常謝必安回過神來,也連忙收攝了自己的心神,笑著沖孟彰道:你范兄長說得是,佛門的問題是不好處理,但這不是有道門在嗎?道門必是不會愿意拱手將整個世界都給讓出去的。
而除了道門以外,白無常謝必安想了想,又說,這天地里還有許多大神尊,祂們也是不會接受佛門過度盜取天地本源的,再說了,這天地百族的先祖也不都是吃素的。尤其是炎黃人族的那些
佛門想要讓自家道統在這天地里廣泛傳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孟彰看著黑白兩位無常眼底的極盡寬慰,緩緩地點頭:彰知道了,彰會盡量將心思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不會輕易插手這些事情的。
不過,兩位兄長,孟彰猶疑著,選擇小聲地給黑白兩位無常傳音,就像是生怕叫誰給聽了去一樣,我能知道諸位兄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嗎?
又或者說,諸位兄長準備做些什么嗎?
白無常謝必安想了想,也用同樣的聲量給孟彰傳音。
祂說:反正會為佛門發愁的人不止我們陰神一系,還有很多人呢。
黑無常范無赦也同樣道:不管早先各家他們完全沒有表示是為著什么緣故,但當佛門的蹤跡若隱若現出現的時候,他們總不可能當沒看見。
孟彰驚了一下,問:兩位兄長的意思是道門的人也好,我們炎黃人族的各位先祖也好,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佛門的出現,但就是當做沒看見,不知道?
這么自信的嗎?
孟彰不由得仔細去回想他前生記憶中的只言片語記載,但最終一無所獲。
這并不多讓人意外。
孟彰的前生里,不管唯物主義盛行的世界表面下是不是隱藏著什么偉力,但基本上這些神通手段確實沒有大規模在人前顯現。
佛門與道門之間的道統爭斗也大多體現在雙方之間的理念上。
如果真是理念層面的爭鋒,扎根在炎黃文明的道門是真的不慫現如今這血腥、愚昧的佛門。
哪怕是后來與道門理念相抗衡的佛門,也是在原始佛門的理念在經過九州英杰二次解讀、拓展、延伸、修改之后的結果。
發展到那個層次的佛門,其實已經不再是來自西荒的佛門,而是以西荒的原始佛門為營養發展出來的九州佛門。
真將佛門在九州地界得到廣泛承認和傳播的理念拿回到原始佛門的誕生地,叫那些修持原始佛門理念的僧侶來看,只怕那些僧侶自己都認不出來。
正在孟彰的思維快速擴散的時候,白無常謝必安搖了搖頭,否定了孟彰的說法。
祂選擇繼續給孟彰傳音:不是當做沒看見、不知道。是不在意。
孟彰眨了眨眼睛,繼續聽白無常謝必安的話。
佛門眼下在西荒的動靜不小,但基本都老實收束在西荒地界,從未往九州地界越過一步。白無常謝必安說。
不然你自己想一想,阿彰。你現在是世族的郎君,又在九州地界大晉龍庭的帝都洛陽中待著,修持的更是夢道,你的消息向來靈通,你可曾有在這里聽說過佛門?看到過佛門僧侶的蹤影?
孟彰搖頭的同時,也在心下贊同點頭:佛門的人,確實足夠克制。
白無常謝必安又說:何況,阿彰,你覺得這些年道門的動靜怎么樣?尤其是近一年以來。
孟彰很快回答道:他們變得活躍了。
白無常謝必安不再說話了,祂給了孟彰一個眼神。
孟彰面上很快顯出恍然的神色:這是道門在做準備。
道門近年的活躍,不單單是因為陰世陰神一系即將迎來正位天地的大勢,也不只是因為他們判斷太平教對他們的負面影響已經消去大半,還因為他們知道了佛門的出現。
道門是在為未來可能會出現的道佛之爭做準備。
正所謂思想、輿論的領域自己不去占據,敵人就會搶走,現如今道門也是一樣的想法。
孟彰吐出幾個字:《仙神位業圖》
生民會接受佛門為來生積福的理念,根本是因為他們今生太苦太絕望了,絕望到讓他們看不到一絲改變的機會,以至于他們甘愿放棄這一生。可如果生民的今生還有機會呢?
如果今生所遭受的苦難和困境,是會得到幫助的呢?
今生和來生,在還有希望的情況下,當然是今生更重要。
來生太虛無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