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縷九幽神火是從哪里來的?
孟昭并未打算真正探究孟蘊的機緣,所以他只是這么一問,都不等孟蘊回答,他就繼續(xù)下一個問題了。
反倒是孟蘊自己,臉色在頃刻間有一點的古怪。
第二個,有效利用這縷九幽神火的方法。孟昭問,阿蘊你是想要通過你自己配伍出來的藥湯來醫(yī)治人心、情感、靈魂上的病灶,但湯藥,一般要用起來都是要先熬煮過了,人才能服用的吧?
你手上只有這一縷火,還是神火,你要怎么將它的威能控制得恰到好處來解決你想要處理的病灶呢?
神火,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嗎?何況還是要用它來處理甚至比肉身還要微妙和不明顯的人心、情感、靈魂上的病灶?
孟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阿蘊,孟昭喚了她一聲,最后道,這些問題所牽涉到的種種,你都想過了嗎?
孟顯也定定看住了孟蘊。
孟蘊坐在那里,原本還有些錯愕、驚疑的臉色在孟昭和孟顯兩人的眼皮子底下漸漸沉淀下來。
大兄、二兄,她抬起視線,迎上兩位兄長的目光,確實,有很多問題我似乎都沒有仔細想過,但是
她手指微動,那縷幽白冷焰便跟隨著她的節(jié)奏跳動起來。
我很確定我自己是想做些什么,又要去做些什么。
這大概也是我唯一確定的東西了。孟蘊笑了起來,看上去竟很是驕傲。
孟昭和孟顯先是一怔,旋即瞪大了眼睛看著孟蘊,說不出話來。
我們,我們家孟顯道,大兄,我們家到底是怎么了?怎地一個個的,都是這樣的脾性?
先是一個阿彰,然后又是一個阿蘊,接下來呢?接下來又會是誰?
孟顯轉(zhuǎn)過頭去看孟昭,想在他那里找到一些支持,卻不料正正撞上也望過來的孟昭的視線。
他的呼吸明顯地頓了頓,聲音也陡然拔高:大兄,你這是什么眼神?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孟昭嘴唇動了動,又動了動,才有聲音傳來出來:沒有,我什么都沒想。
就這樣的,要孟顯怎么去信他的話?
孟顯的聲音都亂了:大兄,你不會是覺得接下來我也要跟阿彰、阿蘊一樣亂來的吧?!
孟昭目光閃了閃,到底是沒撐住,往側(cè)旁滑去,避開了直直盯著他的孟顯的視線。
孟顯整個人看起來都要被氣炸了。
饒是如此,他握著紙燈的手指仍然下意識地放松,生怕什么時候控制不住力道,將那紙燈給掐變形了。
反正我是不會亂來的!他怒氣沖沖道。
孟昭明智地連連點頭,一個字都不曾反駁。
孟蘊看看孟昭,又看看孟顯,雖然未曾說話,卻是默默地在心里保存了一點轉(zhuǎn)緩的空間。
更何況,二兄他只是說了自己不會亂來而已。那如果他自覺自己不是亂來,很有必須要那樣去做的理由,到時候到底會是個什么情況,怕就得問二兄他自己了。
別說是二兄,孟蘊的目光從孟顯轉(zhuǎn)落到孟昭處,就連大兄,只怕也不一定能從頭穩(wěn)當?shù)轿?
別忘了,他們是一母同胞、一家所出的兄弟手足。
不知為什么,在孟蘊那莫名古怪的目光注視下,孟昭竟忽然覺得自己生出些心虛來。
他搖搖頭,將那絲攀纏上來的不知是預感還是直覺的思緒甩開,重又將話題帶回。
可不論你想要做什么,只知道自己想,而沒有切實、周到的安排和腳印,必然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孟昭道,阿蘊,你自己也說了,你只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但要怎么去做,怎么才能做成、做好,你卻還沒有確切的認知。這樣的你
連說服我和你二兄都做不到,你又要怎么去說服阿父和阿母?
孟顯也在這個時候接話:若不然,你難道還能忤逆阿父和阿母不成?
孟蘊悶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話來:我會說服阿父和阿母的。
孟顯下意識地問:用什么來說服?還是說,你要用你自己來脅迫他們?
孟蘊猛地抬頭,也怒了:二兄,我在你心里,難道就是這樣的不成?!
孟顯也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么,低了低身體,將一盞茶送到孟蘊身前:是我說錯了,我的不是。阿蘊你原諒我一回
孟昭側(cè)目看他。
好家伙,二弟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也就是先低頭一回罷了,當下就將這里漸漸劍拔弩張的氣氛里的火起消減了,同時還多了阿蘊的保證。這,這就是一舉兩得啊
孟顯沒理會那邊投來的目光,低眉順眼等孟蘊將他手里的杯盞接過去。
孟蘊頓了一頓,果真是伸手將茶盞接過來:我原諒你了,混蛋二兄!
孟顯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但事實上,他又看了孟蘊一眼,阿蘊,你莫要怪大兄和我殘忍,實在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太難了。
孟蘊將手里的杯盞抵到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