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與它所孕育的陰神之間,能只用善緣來形容嗎?
他認真地觀察著對面兩位門神的面色。
郁壘、神荼這兩位門神卻很是坦然,見得孟彰神色在頃刻間更多了些鄭重,便問道:怎么了?
孟彰原是想要將這個問題搪塞過去的,但他對上兩位門神的目光,卻是猶豫了。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
孟彰將自己心中的問題委婉地問了出來。
郁壘、神荼兩位門神先是愣了愣,隨后就笑了起來。
阿彰啊阿彰,郁壘道,我們才剛說過了你,你就又來了。
孟彰茫茫然抬頭,略一回想后問:所以,又是我想多了?
當然是你想多了啊。郁壘一點不客氣地直接點頭。
孟彰就沉默著,半餉沒說話。
神荼橫了一眼過去將郁壘鎮壓下,隨后就緩下臉色來跟孟彰說話。
阿彰你只是個小郎君,還小著呢,多一點問題不算什么事。何況阿彰你的孕育出了問題,本該得到的傳承記憶缺失
郁壘聽著神荼的話,笑意也消減了許多。
孟彰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問題?
因為他沒有陰神該有的傳承記憶,因為他修為不足,又自知自己修為低微,所以他不得不多思多想。
說得更明白一點,那就是孟彰他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他不得不盡量收集身邊的信息,盡可能細致地洞察周圍的一切動靜,把握住周圍的變化,用以應對一切可能會波及到他的危險。
而他所以會將這些個大大小小的問題拿到祂們二人面前來詢問,也不是為著其他,而正是因為他信任祂們。
他知道在祂們這里能夠得到準確的、沒有任何遮瞞的信息,知道祂們不會厭煩他的這些問題。
祂們得到了孟彰的信任。
或許這信任不多,孟彰在得到答案以后還會去做遴選做甄別,但它到底是存在著的。
作為得到了這份信任的人,郁壘和神荼更該珍惜才是。
想明白這一點的郁壘低了低頭,對孟彰道:這事是我不對,阿彰,我跟你道歉。
孟彰連忙搖頭擺手:不需要,不需要
要的。郁壘堅持道,作為兄長,我該更體諒你才是。
神荼也在旁邊說話道:阿彰,你還是莫要放縱祂才好,若不然,下一次也不知道祂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來,就該讓祂長長記性才好。
孟彰看看神荼,又看看郁壘,最后也只能無奈點頭。
郁壘當即笑了起來。
神荼斜了一眼看過去,郁壘接到神荼的目光,渾身一個激靈,連忙開始在祂自己的神道法域里來回打量,似是在翻找著什么。
孟彰只一看郁壘這陣仗就知道祂是想要干什么,連忙阻止。
郁壘兄長,道歉我接受,其他的就算了吧。
郁壘搖頭,還在繼續翻找著。
孟彰有些急了,一時坐不住,將身體往郁壘的方向前傾,同時伸手去拉住郁壘的手臂。
郁壘不敢用力,只能抬手扶住孟彰的肩膀。
急什么,別著急。
孟彰搖搖頭,仍舊拉住郁壘的手臂。
郁壘兄長,我真的不需要什么賠禮。你忘了嗎?他翻手,將那枚桃核門雕拿了出來,我才剛從兩位兄長這里拿走這個。
郁壘有些無奈。
那是我們兩個給你玩的,不是什么正經的東西。
孟彰來不及為郁壘的話語咋舌,先就搖頭拒絕這種說法。
它是兩位兄長的愛物,又怎么能說不是正經的東西?
神荼在旁邊笑著看了一陣,直到郁壘也跟著無奈了,祂才施施然地幫腔。
阿彰既然都這樣說了,郁壘你就算了吧。
孟彰連連點頭。
郁壘卻是橫了一道視線過去。
神荼可不怕祂,但祂迎著郁壘的視線看了過去。
兩位門神幾乎同胎而生,相伴不知多少年,再沒有人比祂們更了解彼此。
只是這般目光一個碰撞而已,郁壘就已經明白了神荼的意思。
這會兒不管你拿出什么東西來,阿彰是都不會收下的。既然如此,你不若就先順了阿彰的意,至于這賠禮,待什么時候隨便找個理由送給阿彰也是一樣的。
郁壘恍然,當即也不再堅持。
說起來,郁壘打量著孟彰,笑問道,阿彰,你的修行是不是又有所精進了?
孟彰笑著點頭,問道:你們看出來了?
有多難?神荼也道,阿彰你身上那夢道道炁比起更早些時候來,可是多了些真實感,很明顯的。
不過是在夢道修行上又有了些許進展而已,修行境界方面沒有什么突破。孟彰說道,我以為不好大驚小怪。
郁壘、神荼兩位門神不是很贊成孟彰的這種說法。
修行境界其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對于我們這些修行者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