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看得一眼,便將田莊、農(nóng)莊的契紙取出來,再次聯(lián)絡田莊里的各位管事。
近來天氣又更燥熱了幾分,孟彰有些擔心田莊、農(nóng)莊里的事情。
契紙另一邊廂的各個管事陸續(xù)響應了孟彰的傳召。
孟彰只打眼一看,便將這些管事們面上眼底的憂慮盡數(shù)看個清楚。
可是符箓不夠了?孟彰問。
下首那些各自落座的管事對視得一眼,俱各苦笑。
郎主,不是夠不夠的問題,而是一位管事道,興云符、行雨符這些符箓這段時日以來,就一直都不夠用的問題。
孟彰一陣默然:是因為部分符箓散出農(nóng)莊之外的緣故?
郎主,不只是這個問題。又一位管事道。
孟彰目光當即就看了過去。
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幾位管事身上雖然收拾得比較干凈,不曾余留一點灰燼,但他們周身的氣機,卻仍然顯出了幾分燥熱。
是哪里的林火又或者山火燒起來了?孟彰問。
這樣的事情其實并不稀奇。在天氣過份燥熱的時候,某些地方的山林說不定就燒起來了
那幾位管事苦笑。
郎主,莫林山那邊燒了一個山頭,長原山那里又燒了小半個林子,還有,落雁山那邊也燒了起來
一位管事小心覷著孟彰的臉色:那些燒起來的山頭、林子,并不全都影響到田莊和農(nóng)莊,但距離也不遠,我等不能坐看它們一直這樣燒著。就
將部分原本定在農(nóng)莊、田莊上的符箓給用了。
請郎主責罰。
請郎主責罰。
這些相關(guān)聯(lián)的一位位管事也不多做辯解,當場就跟孟彰低頭請罪。
第182章
孟彰只坐在上首主位,平靜看著下方拱手彎腰請罪的幾位管事。
罪在何處?錯在哪里?他問。
那一眾正在請罪的管事對視得一眼后,有一人拱手再拜,道:未曾稟明郎主便先行挪用田莊里的儲備,是屬下等逾越。
孟彰輕笑一聲,另問他們:我記得田莊、農(nóng)莊,不,各處各地的資產(chǎn)里,都有那么一條規(guī)矩
若有突發(fā)且危害極大之事,你等作為掌理此等產(chǎn)業(yè)的管事,有權(quán)先行調(diào)取本處所儲備資產(chǎn),待事后再上報于我?
下首的各位管事悄然松了口氣。
規(guī)矩是有這樣的規(guī)矩。事實上,也不只是孟彰名下的各處產(chǎn)業(yè)立在這樣的規(guī)矩,各處有點遠見的人家也都會有。
畢竟,他們這些陰靈雖然修行比生人更為艱難緩慢,但到底總也是修行者。
修行者修行時候,是萬不能被打擾的。不然,何以那么多的修行者,都費盡了心思與手段將自己的洞府打造成鐵桶?
但真要遇上不能拖的事情,也一定要找到人來拿住的不是?
所以這條規(guī)矩,便也就順理成章地出現(xiàn)了。
其實細說起來,各位管事們是不太擔心孟彰會因為這些事情責罰他們的。
他們家的郎主品行如何、性情如何,他們自己一直都在看著記著,心里自有答案,哪里又需要旁人來多說什么?
孟彰將這些管事們的表情與心情變化盡數(shù)收入眼底,只不點破。
他知道這些管事們是怎么想的。
他們再是敬服孟彰,知曉孟彰不會因為他們的這些動作就責罰、厭棄他們,可他們作為孟彰的田莊、農(nóng)莊管事,在郎主未曾正式發(fā)話以前、輕易調(diào)動儲備物資,還是當前時間里相當緊要貴重、往后相當一段時間里都會是郎主手上極其重視的物資
心里難免不那么的踏實。
如今這樣,一個過場、程序走過,孟彰正式發(fā)話,他們的心神當即就安定下來了,不是嗎?
既無錯處,責罰又從何提起?孟彰畫上句號,爾等且都起吧。
一眾管事便果真坐了回去。
山火、林火可都處理好了?孟彰問道。
聽得自家郎主先問的是這個,而不是其他,座中的各位管事心里又更明白了幾分。
火勢發(fā)現(xiàn)得比較早,沒什么事情。
我們這邊也是,山火才剛剛燒起來,就被處理了,都還算好
孟彰先是頜首,然后又問道:被火禍害了的地方,可有安排人收拾處理了?
像是清理隱伏的火苗、補種林木這等等問題,孟彰也都一一問過。
他座下的那些管事,有留心的,也有沒多在意的,都心下警醒,暗自決定回頭要更多留意幾分。
孟彰要的,也是這樣的效果。
他名下的那些田莊、農(nóng)莊位置并不算荒僻,甚至很有些還是坐落在幾處村子中央。
那些山火、林火真的肆無忌憚地燒起來
孟彰家業(yè)豐厚,確實是不怕的,可那些家境貧寒的村民該怎么辦?
他們可支撐不住這樣的災禍。
孟彰想著,又將注意山火、林火的事情叮囑過一回,才算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