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來,巫首其實才更是直接的那個。
哈哈哈他大笑出聲,暴躁狠戾才好。就得那樣子,才能從那些人身上討還些什么來。否則,真是連根毛都不會討回來。
巫首禮祭天地、溝通一眾陰神,又怎么可能看不清楚那些人昔年的動作到底都給天地、給眾生留下來的禍患?
對那些人,巫首老早就沒有好感了,更甚至是恨得牙癢。
對了。想到什么,巫首問側旁的祭首道,那些人沒有動作則罷,但要是他們開始伸手,我們要不要也知會孟彰殿下一聲?
祭首也側頭看他,卻見他這位同僚很有些擔憂地問:倘若孟彰殿下事先沒能做好防范,真叫他們又在孟彰殿下那里得逞,孟彰殿下怕是就危險了。
祭首思量少頃,也舍去那須臾間閃過腦海的念頭。
就憑孟彰殿下的心智和運勢,那些人真要是將主意打到祂的頭上去,還不知道屆時倒霉的到底是哪個呢。
他直接頜首:很應該!
巫首得到了認同,便也不再猶豫:那行,稍后我便去取了那些資料來,令石喜明日上呈孟彰殿下。
做下這般決定的巫首舍去一個包袱的同時,也不免嘀咕。
說來,也不知道孟彰殿下他對那些人了解多少
祭首也是搖頭,眉眼間也很有些擔憂。
但不論如何,他道,憑借孟彰殿下自己的能耐,再算上如今已然出世的諸位殿下,那些人想要再算計孟彰殿下,可沒有那么容易。
巫首也是連連點頭,更道:現下這個時代,可是天地在呼喚諸位殿下。天地大勢在諸位殿下身上,那群人不出手倒也罷了,真要是又動了歪心思要去做什么
呵呵,那正好,讓我們連本帶利將昔日的因果都給討回來!
祭首看了看巫首。
他單只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巫首他已經接連提了兩次討還因果這件事了。
這家伙真的不是將那口悶氣憋得太緊,想要借著孟彰殿下這個由頭,尋找機會將昔年的那些怨氣、悶氣、恨意一并討還回來?
越是細看巫首,祭首越是清晰度地捕捉到他身上的躍躍欲試。
你收斂一些,孟彰殿下不能成為我等找事的由頭。祭首警告也似地道。
不是也似,就是在警告。
如果你真這樣做了
你別怪我。
巫首那原本有些激蕩的情緒沉淀下來。
我自是不會怪你。若我真那樣做了,我隨你出手。巫首道,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一件事。
什么?祭首問。
孟彰殿下很特殊。巫首道。
祭首皺眉:如果你說的是這件事的話,那你就不必說了。
誰不知道孟彰殿下在諸位殿下之中極其特殊?諸位殿下都是陰神之尊,而孟彰殿下呢?祂如今是人族的陰靈!
哪怕旁的不看,只單這一條,就已經足夠表明孟彰殿下的特殊了。
巫首搖搖頭:不,不只是這個。
祭首望住了巫首。
巫首卻不看他,他的目光轉往某個方向。
祭首循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立時就明白了。
那個方向,是孟彰殿下府邸的位置。
巫首他其實是在看著孟彰殿下。
你細算過沒有,自孟彰殿下踏入晉國那帝都洛陽以來,圍繞著孟彰殿下,晉國帝都洛陽里、陰世天地人族族群內部乃至整個陰世天地,已經激蕩起了幾分浪潮?
祭首不禁凝神思量,但他很快從巫首的思路中掙脫出來。
不對。
巫首終于偏轉目光來看他:不對?哪里不對了?
祭首道:哪里都不對。
就算各處暗潮激蕩,漣漪處處,遠處似乎還有更龐大、更兇猛的浪潮在積蓄等待,但那也怨不得孟彰殿下。
祭首緊盯著巫首,半步不退,半分不讓。
孟彰殿下或許是站在風暴的中心里,但這一切,卻都不是孟彰殿下有意掀起的。
孟彰殿下只是那個引子罷了。
祂就是恰逢其會!
巫首也在看著祭首,越是看著,眼底的笑意就越是濃烈。
你信?他輕飄飄地,不帶任何意味地,問了簡單的一個問題。
祭首原本有些激蕩的情緒霎時就消減了大半。
他坐在那里,不吭聲。
巫首仍然在笑:你居然會信?
祭首緊抿著唇,眼底似乎有一簇火苗躥起。
巫首見好就收,沒有過份撩撥祭首的情緒。
總之,不論是天心還是人意,孟彰殿下都在那里。
祂總也會成為清算舊日因果的一個節點。
從來就不需要我多做些什么。
巫首悠悠地嘆。
祭首久久沒有吭聲。
巫首說的這些事情,今日只入了祭首一個人的耳目,并未流傳到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