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你這人怎么這樣的?!明明那安陽孟氏的小郎君一人封了整條街,而且還一封就接連封了超過兩日!他那樣的霸道、驕妄性情,值當你這樣維護他嗎?
你得他什么好了?要將他這樣護著?!
霸道?驕妄?我得他什么好?
你怕是還不知道吧,青山村里如今拿著的那些行雨符,就是從它附近的孟家莊里購得的!
這,這又跟那孟氏小郎君有沒等那人將一句話說完,也未等到有人來呵斥,那人便自己收住了聲音。
孟氏,孟家莊;孟氏,孟家莊
你是說,那安陽孟氏的小郎君,跟那孟家莊有莫大的關聯?
昨日里我經過西河街的時候,無意間在那些封街的孟氏人手中,看見了一張不陌生的臉。另一個聲音壓了又壓才說道出口。
顯然,說話的那人不想要讓消息輕易泄露出去,所以極力將聲量控制在他們幾人的附近。
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該就是我們附近的那個孟家莊的。
你問我到底承了他什么好?我可以答復你,就是這個了!
你可莫要恩將仇報!
正如孟顯昨日夢境中詢問他的那樣,才落入陰世短短數月時間的孟彰,身上或主動或被動地攪纏上了很多事情。
這些事情通常都沒能得到一個結果,甚至還沒有完成一個階段的布置,但確確實實是給予了某些人一份助力。
這就很好
坐在馬車里的孟彰無聲笑了笑。
五胡所以能夠亂華,除了歷史的前因以外,更緊要的,其實還是在于華夏族群內部。
是華夏族群內部出現了問題,才讓那場亂戰一發不可收拾的。
如果華夏族群內部的種種問題沒有那么嚴重,甚至是被徹徹底底地解決了,不說五胡能不能撼動華夏,就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都是一個未知數。
華夏族群內部的問題繁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得了的,也不是所有出現的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的。
但細細梳理下來,再一一分類,便能得到被迷霧遮掩的真相。
一個族群是否興盛強大,其實看的是族群的人口,也是族群內部的□□體系,更是族群內部合力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
后兩個關鍵,孟彰暫時是沒有辦法的,但前面的那一個,卻是孟彰能夠去嘗試的。
讓華夏更多的同胞存活下來。
每一個存活下來的同胞,就是一個影響大勢的變數。
哪怕單個的他們,在無可悖逆的大勢面前,幾乎就像那江河上飄飛的火星。
但當這些火星匯聚,演化成火海。它便是能擊破大勢的矛。
因為每一個生人、陰魂都在天地間為自己為重要的人爭命。
他們的掙扎終將匯聚成巨大的風暴,粉碎天地間所存在的大勢。
馬車轉過長街,和其他搭載著各家太學生員的馬車一同,輕快地越過太學外頭的那座牌坊,走向各家馬車慣常駐留的位置。
馬車外間刻印的族徽向所有留心觀察著什么人昭示馬車主人的身份。
低低碎碎的聲音又從各處傳來過來。
那個是安陽孟氏的馬車?安陽孟氏那位孟氏子不是昨日夜里才從西河街里出來的嗎?這么快就坐上馬車回太學來了?
別不是孟氏的其他什么人吧?那孟彰這段時間以來他的事情我都聽了一耳朵了,應該沒那么快就回太學里的吧?
這個,還真說不準
什么?
你看見了沒有?在那輛馬車的后頭,還又另外跟著一輛同樣刻印孟氏族徽的馬車了?
你是說
最前頭的那一輛馬車里,坐著的真的是孟氏孟彰?
馬車在樹蔭處停下。
孟彰掀開車簾走出馬車。
從各處投來的目光見得孟彰堪稱單薄細幼的身形,頓時像受到了莫大驚嚇一般,須臾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相當隱蔽的視線在孟彰左近徘徊不去。
甄先生也從停在旁邊的另一輛馬車走了下來。
阿彰。甄先生喚了一聲,說道,可需要我陪你往張學監那里走一趟?
孟彰不在意那些仍自徘徊的目光。
不必了。他搖搖頭,先生放心,我一個人可以的。
不說那些人還有沒有想要繼續對他出手的,就算有,太學這里也一定會攔下來。
就似現在,孟彰能清晰地感覺道,在那些窺探孟彰的視線更遠處,還有一群人鎖定了他們。
甄先生原本還想要勸一勸孟彰,但在下一瞬他對上孟彰的目光以后,他到嘴邊的話語卻又都給收了回去。
那行,你自去吧。
孟彰對甄先生拱手一禮,果真就先走了。
甄先生落在孟彰后頭,靜默看著孟彰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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