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這樣的平靜?!
白娘子覷著楊三童的神色,隱隱猜到了什么,她擰著眉頭想了一陣,也等了這么一陣。
直到她等了這么一會兒,都愣是沒等到楊三童回神,她才上前一步,抬手不輕不重地一記敲在楊三童的腦門上。
楊三童猛然回神,抬起目光委屈地看了白娘子一眼。
白娘子沉著臉看他。
楊三童撇了撇嘴,卻微微點頭,跟小海螺另一邊的孟彰應了一聲,然后說道:這是第一件事。
孟彰也點頭,從小海螺傳過去的聲音仍然似往常時候一樣帶著些輕快。
那第二件事呢?他問,楊三哥你要跟我說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楊三童的臉色又重新收斂。
第二件事是關于帝城里的那一大家子的。
楊三童從早先時候就知道了,孟彰對司馬慎的消息比較重視。起碼就當前來說,要比司馬氏一族的其他人更重視一點。
孟彰笑了起來。
居然這么快就打聽到帝城里的消息了?他道,楊三哥,你們可真厲害啊
聽得孟彰這么一夸,楊三童的臉色頓時就好看了很多。
也還就那樣了。
他得意、高興歸得意、高興,但自家兄弟姐妹的能耐他還是很清楚的,也不強行為他們自己掙面子,直接就將原因跟孟彰說了。
關鍵是帝城里的那一大家子也沒有特意封鎖消息不讓人傳話。
孟彰靜靜聽著楊三童的話。
昨日里,彰阿弟你不是去太學那里錄名了嗎?楊三童先問道。
孟彰點頭,應:確是。
楊三童接著孟彰的話繼續道:帝城里的這一大家子也聽到消息了。那位慎太子就想要出宮往太學去,但被那位鎮守禁宮的桓將軍帶人給攔下了。
孟彰問:是武帝的意思?
楊三童點了點頭,又更孟彰細說其中的過程:據說那位慎太子身邊的近侍差點就動手了。
差點
就還是差點。
孟彰沒有說話,繼續等楊三童往下說。
不過最后也還是沒能打起來,那位慎太子沒出宮,直接轉道司馬檐的峻陽宮,在峻陽宮里待了約有半個時辰才出來。
孟彰這才問道:接下來呢?那位慎太子
就這樣算了?
那倒沒有。楊三童樂呵一笑,問孟彰道,彰阿弟,你知道那慎太子回了他自己的寢宮后怎么樣了?
孟彰半是漫不經心半是認真地想了想,才道:他準備收攏自己的人手了?
能讓楊三童這樣樂呵的,大抵也沒有多少事情了吧。
帝城里那一大家子的鬧劇,算是一個;現今往帝都各處散布耳目,好收集諸多信息,又是一個。而現在看來,大抵是兩個都有?
哪怕知道孟彰并不能看到,楊三童也還是重重一點頭后,才繼續說道:那慎太子身邊的近侍開始動手了。
我原本以為,那慎太子這一次大概還會像以前那樣跟他的阿父阿母、親長們妥協的,全沒想到他這一次居然這么的大膽
說到這里時候,楊三童想起了什么,提醒孟彰道:彰阿弟,你往后行事,該得更小心些才好。
孟彰知曉這其中的因由,他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多謝楊三哥提醒。
孟彰往后行事,可不是要多注意一些嗎?
那慎太子早先時候,也不是就沒有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跟他的阿父阿母和諸位親長們意見相悖。但以往的每一次,是每一次,那位慎太子都忍耐了下來,沒多做些什么。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慎太子的反應大抵也不會有什么不同了。誰知道偏就這一次不一樣。
雖然那武帝司馬檐和皇后楊氏知曉這是樁樁件件事情堆積在一起后爆發的反抗,也不會太過打壓司馬慎的動作,但是
那兩位所以沒拿司馬慎怎么樣,是因為司馬慎是他們的孩子,親生的嫡長子,可這不代表他們不會被司馬慎的抗拒激怒。
這一腔的怒火不能、也不會向司馬慎發泄,卻同樣不會忍耐,再如何,都會有一個承受這腔怒火的對象。
孟彰必不會是。
他出身安陽孟氏,是安陽孟氏的麒麟子;又已經正式錄名太學,是太學里各位先生、博士看重的太學生員
倘若孟彰只是一個出身尋常的寒門子、一個普通的學子,這一腔的怒火沖著他去就沖著他去了,也沒有人會為了這樣一個普通人去阻攔司馬檐和皇后楊氏。
但孟彰他不是。
尤其孟彰甚至都沒有正式跟司馬慎碰過面說過話,清白得連遷怒的借口都找不到,司馬檐和皇后楊氏心里再是惱怒,也不能隨便拿孟彰他怎么樣。
然而,這不代表武帝司馬檐和皇后楊氏心里就真的沒有任何疙瘩。
武帝司馬檐和皇后楊氏,那可都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少有顧忌的人。
相比起隱忍的其他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