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們更熟悉一些,還是由你定下吧,至于人數的話
孟昌心中暖意涌動。
他知曉,孟彰這是在展示他對他的信任。
至于早先那一場
倘若主君沒有跟他來這一遭,他才要擔心呢。
主君身份大幅度抬升,卻對早先只憑身份尊卑、信義輕易收攏過來的部曲沒有更多的作為,誰知道主君是不是對他、對他們這一支部曲不滿意又或者是不看重,另有別的籌謀了?
這樣才正好。
也不必多,只擇四伍部曲就好。再加你一個,定二十一人。
部曲之中,五人為一伍,四伍即四個隊伍,便是二十人。
隊伍里,族中和郡城隍府也別有安排。
孟彰道:不過這個他們還在商量,到出發的前一日,他們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到時候,我也會將他們的資料給你,你再琢磨琢磨,在出行的時候,也好跟他們相互配合。
孟昌鄭重應聲:是。
孟彰看了看他,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孟昌的緊張。
他安撫道:別太過擔心,你們是我最早的一支部曲,只要你們不先出了差錯,沒有人能輕易找你們麻煩。
孟昌放松了些:多謝主君。
孟彰點了點頭:嗯,你且回去準備吧。
孟昌站起身,與孟彰一拱手:某告退。
直到退出了書房外,孟昌才重新打開通往校場的門戶,走了進去。
孟昌回到校場的時候,諸多部曲還在演練。
但也許是因為這些部曲們都知曉孟昌到底是為的什么忽然離去,所以校場里的氛圍比起平日又更浮躁了些。
孟昌站在校場大門外,看著這些心不在焉的部曲皺眉。
主君今日里會跟來一場懾服,想來也是料見了如今校場里諸部曲的情形罷?
不過
孟昌垂眸思量。
如果真讓主君看見這一幕,主君怕也是懶得多做些什么了吧?
想到今日里在玉潤院中看見的主君,想到在意志的碰撞中隱隱窺見的那種高遠與疏淡,孟昌不免又更多了幾分慶幸。
他往校場里多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悄然隱去身形,直接入了營帳。
營帳中的丁墨被突然出現的身形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袖底的短弩。
是我。
聽到聲音,丁墨已經摸到短弩位置的手才收了回來。
郎主?他問。
孟昌應了一聲:嗯。
安定心神,兩人各自在席中分坐。
丁墨仔細打量孟昌,神色疑惑。
孟昌笑問:怎么了?
丁墨一橫心,直接問道:我看郎主神色多了幾分鋒芒,可是在拜見主君的時候,遇上了什么事?
孟昌抬手摸上眼角,問:這么明顯的嗎?
丁墨重重點頭,看著孟昌眼角還未散盡的猩紅。
很明顯!
孟昌低聲笑了笑,隨意在眼角一抹,便將手放下。
今日里,我拜見主君時候
他將發生的事情簡單跟丁墨提了。
丁墨也是坐不住,離了席位在帳中一步步轉著走。
半餉,他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幾步來到孟昌案前,跟他深深一揖。
恭喜郎主!賀喜郎主!
孟昌笑問:喜從何來啊?
丁墨答道:恭喜郎主覓得強主!
是的,不僅僅是孟彰第一次來這校場時候丁墨跟孟昌道賀時候所說的明主,更是強主!
對文臣來說,自然是明主更勝強主的,可孟昌雖然看上去像是個文臣,但他卻是實打實的武將。
對于武將而言,他們真正想要尋覓得的,是強主。
能用他們的、能將他們用好的強主!
孟昌哈哈大笑出聲。
不錯,不錯,今日正是大喜之日!
不過可惜,他忽然一收笑聲,校場之中,無大功、無主賜不能飲酒,否則
我當與君痛飲作賀。
丁墨搖搖頭,唇邊原本只是平常的笑容陡然加深,平添幾分血氣。
不能飲酒作賀也沒關系,用血也是一樣的
孟昌默契地一扯嘴角,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不錯,用血也是一樣的。
孟昌騰地站起身,抄起身后架上長木倉。
今日,當以血,洗我主君威名!
他將長長倉一掃,帶出一片凜冽寒風,直接往外走。
丁墨跟在身后,也打開帳簾走了出去。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校場上演練的諸多兵卒才察覺到孟昌的歸來。
他們面上的喜色還沒有完全綻開,先就感覺到了一陣裹夾著厚重腥臭味的戾氣。
只這陣戾氣一沖,整個校場中五百人,便有百多人往后連連倒退,又百余人兩腿顫顫,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