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抬眼在設(shè)宴的院子里看過一圈,找到忙得不可開交的孟廟:仍是廟伯父。
廟伯父么?孟松低低重復(fù)著,神色很有些猶疑。
孟彰細(xì)看他一眼,又看看邊上幾乎是跟孟松一般表情的孟商、孟陽和孟安。
他眼瞼垂落又抬起的時候,心中已是明了。
怕是這四個小郎君所在的支系里,對孟廟如今正在做的事情也很有些想法啊。
尤其是
在洛陽帝都那邊頗有幾分聲勢的孟松這一支。
緩和了語氣,孟彰問道:阿祖和椿祖都是這個意思,而且這十幾日里我也得虧了廟伯父照顧才沒有那么手忙腳亂
他笑著道:所以阿祖和椿祖來問我的時候,我也點(diǎn)頭了。
諸位阿兄今日里跟我提起這件事來,可是有什么要提醒我的?
孟商、孟陽、孟松相互看了幾眼,目光最后竟都落在了孟安身上。
孟安皺了皺眉,又看看孟彰,最后一咬牙:阿彰,我跟你提一個人,你若覺得她還算不錯
希望你能在廟伯父面前為她討一個機(jī)會。
她?
孟彰意識到了什么,他凝望著孟安,正式道:阿兄你說,十七我聽著呢。
我有一位姑母,名敏,因所嫁非人,年不過二十許便已亡故。歸于陰世以后,她絕了婆家,別歸孟氏。但我阿祖不喜,屢屢責(zé)難,近日里她遇上了些事情
孟彰眉頭皺了起來。
不等孟安繼續(xù),他就將話頭接了過來。
你所說的這位敏姑母,可是如今以一個胭脂商行立足帝都洛陽的那位?他問。
不僅僅是孟安,就連孟商、孟陽和孟松都驚了一瞬。
十七,你知道這位姑母?
孟商幫著另外三位小郎君問了出來。
孟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我知道她。
孟商有些不解: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敏在洛陽孟氏中,并不是一個多么響亮的名頭,甚至族里各家其實都不怎么提起她來。十七是怎么知道她的?
這十來日里,孟彰到底有多忙,不說孟商、孟陽這些小郎君,就是整個安陽郡里的人都有所耳聞。
他真的能在這么忙碌的日子里去了解那樣一個不大受族人待見、又遠(yuǎn)離了安陽郡的女郎?
總不可能是更早之前孟彰就已經(jīng)在留意她了吧?
孟彰平靜又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道:敏姑母曾特意遣人從帝都洛陽里為我送上了一份賀禮。
賀他即將入讀洛陽太學(xué)。
孟敏送回來的那份賀禮比孟彰收到的洛陽太學(xué)回函稍微遲了一些,卻正好追上了安陽孟氏族里往郡城隍府送帖子、送賀禮的大部隊。
最終,她的這一份賀禮被孟棕錄入簿冊上,送到了孟彰的手里。
孟商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敏姑母給十七你送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一份賀禮?
居然能讓十七你能在那么多的族人里記住了她?
孟彰回答得很是隨意:是一份品質(zhì)不差的香料。
略停了一停后,孟彰補(bǔ)充道:能很好地幫助新入道的小道童修煉的香料。
孟商追問:那香是什么香?
品質(zhì)不差、能很好地幫助新入道的小道童修煉的香料
最極品的,當(dāng)要數(shù)養(yǎng)魂香吧?
可孟敏手里那的個胭脂商行規(guī)模只是中下,能拿得出養(yǎng)魂香這等極品的香料來?
莫說是養(yǎng)魂香,就是次一等的護(hù)魂香、凈神香、養(yǎng)神香,孟敏手里也未必會有
孟彰見孟商、孟陽、孟松、孟安這四個孟氏小郎君都追著他想要答案,便也沒有遮掩,直接揭曉:是十二月神引。
十二月神引?!
孟商、孟陽、孟松和孟安盡都愣了一瞬,差點(diǎn)沒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只是十二月神引?!
如果說養(yǎng)魂香是小道童修行階段最極品的香料,而護(hù)魂香、凈神香、養(yǎng)神香這些香料是低了養(yǎng)魂香一等的香料的話,那么十二月神引就比護(hù)魂香這些香料還要低了三個品階。
似十二月神引這樣的香料,孟商、孟陽、孟松和孟安或許還會多看幾眼,但對于孟彰來說,大抵還是算不得什么。
孟商、孟陽、孟松和孟安只是尋常的孟氏小郎君,還是未長成就夭折的小郎君,他們各自的手頭上確實也有些家底,每月里也會從族中、各自阿祖府上領(lǐng)得一份修行資糧,但他們的家資到底沒有富裕到能視十二月神引這樣的香料為尋常。
所以孟敏如果是給孟商、孟陽他們送賀禮的話,一份十二月神引真的是很拿得出手了的。
但孟彰不是孟商、孟陽這些尋常的孟氏小郎君。
他是安陽孟氏的麒麟子,他得安陽孟氏族中資源的特別傾斜
十二月神引在他面前,真的只是尋常。
據(jù)說這十來日里,族中分給孟彰的香料都是護(hù)魂香和凈神香。或許沒有養(yǎng)魂香,但護(hù)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