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來說,我的修行資糧并不稀缺,且就算是有不足的,我也能有相當(dāng)?shù)那廊カ@取。
在這一點上,你們對我的幫助不大。
程二郎并沒有否認(rèn)孟彰的說法。
畢竟,這就是事實。
所以?他聽完了孟彰的話,問道。
孟氏阿弟既然約見了他們,又跟他們細(xì)說個中關(guān)竅,想來是有想法的,總不至于耍他們玩的吧?
孟彰微微偏頭,目光在楊三童身上停了一停,昨日里,楊三哥告訴我的那些事情,給了我不少幫助。
楊三童自得地挺了挺胸膛。
程二郎沉吟著,問:你是想要從我們這里得到消息?
孟彰點頭:我需要更多的耳目。
不會輕易被孟氏一族、被其他世家乃至是皇族遮掩的耳目。
程二郎看向了白長姐。
白長姐凝神思量少頃,對程二郎點了點頭。程二郎又一一看向楊三童等其他鬼童胎靈。
他也必須得這樣做,概因鬼母白氏膝下的諸鬼童胎靈雖有兄妹排行之分,但各自照看、率領(lǐng)千數(shù)鬼童胎靈的他們,其實并沒有真正的上下高低之別。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代表著千數(shù)鬼童胎靈的意志。
楊三童、張四女等一眾多是沉默的鬼童胎靈也都各自點頭,并沒有太多的異議。
確定過最后一個妹妹林十女的態(tài)度之后,程二郎轉(zhuǎn)回目光,以同樣的坦誠凝望著孟彰。
這個條件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答應(yīng)你。他道。
只是幫孟彰收集一些陰世皇庭內(nèi)外的消息情報而已,對于膽敢沖擊一方郡城隍府還能全身而退逍遙自在的鬼童胎靈們來說,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
但我們還想聽一聽我們將能從你這里,得到些什么?
程二郎說得很直白,一點不避諱。
不獨獨是席上的諸鬼童胎靈,就連一直斟酒獨酌的鬼母白氏,也都停了酒盞,轉(zhuǎn)眼看他。
但,相比起帶著渴求與欲`望的貪婪來,孟彰在他們眼里讀到的,更多還是純粹干凈的好奇。
他們只是好奇,這個與他們出身、經(jīng)歷多有不同,但又能自然而然地接納他們、承認(rèn)他們的孟氏阿弟,到底會給他們帶來什么。
他們在乎的,是這種好奇的本身,是其后帶來的驚喜,而并不是真的想要從孟彰這里得到些什么。
在這樣的目光下,孟彰緩和了面上的表情,隨意而輕描淡寫地說道:書籍,如何?
鬼母白氏手里的酒盞直接跌落,杯盞中剩余的酒水灑在她身上,污了她的衣裳。
但,沒有人在意。
不論是鬼母白氏,還是各處席位上坐著的諸鬼童胎靈,都只能怔怔地看著他,久久沒能反應(yīng)過來。
書籍。林十女的聲音近乎尖叫,孟氏阿弟你方才說的,是書籍?!
孟彰好脾氣地點頭:自然。
得了孟彰的再一次肯定,諸鬼童胎靈們非但沒能緩過神來,反而還更渾噩了。
我居然沒有聽錯?!
孟氏阿弟他方才說的,居然真是書籍?!
孟氏阿弟他真要給我們書籍?!
鬼母白氏將掉在膝上的杯盞撿了起來,卻沒有去理會被污了的裙衫。
孟小郎君。先前一直都只是在聽著的鬼母白氏也有些坐不住了,她開口喚了孟彰一聲。
孟彰循著聲音看過去。
鬼母白氏的目光甚是嚴(yán)肅。這還是孟彰正式與她碰面以來,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見這樣的神色。
我可以喚你彰小郎嗎?她不說其他,而先是詢問孟彰道。
孟彰點頭:當(dāng)然可以。
不過是聽得孟彰與鬼母白氏的這兩句對話而已,白長姐、程二郎、楊三童等一眾鬼童胎靈就安靜下來,既整理自己的情緒,也留心聽著接下來的談話。
彰小郎,我想問一問,你準(zhǔn)備送給我們這些小女郎小郎君的書籍,大概都是些什么書籍呢?
面對鬼母白氏的問題,孟彰想了想,抬手虛虛一托,一部約有二十來頁的書籍出現(xiàn)在他的手掌上。
他輕輕將那書籍一推,它就出現(xiàn)在了鬼母白氏的身前。
鬼母白氏眼睛盯著那書籍扉頁,手卻往旁邊探。
就著酒盞跌落時候就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她案側(cè)的清水凈過手,又拿了手帕來將殘留水痕擦干凈,鬼母白氏方才敢伸手去接這一部《故事會》。
越是一頁一頁地翻過,越是一篇篇小故事地看過,鬼母白氏心里的驚喜與激動就越是難以按捺。
待到她終于將一部《故事會》翻完,小心翼翼合上書頁,再去看白長姐、程二郎等鬼童胎靈時候,果真就看見這些小女郎小郎君都用如出一轍的小心翻著看著。
是的,不論是鬼母白氏,還是白長姐、程二郎這些能在萬數(shù)鬼童胎靈中排序領(lǐng)首的小女郎小郎君,也都是認(rèn)字的。
盡管他們的那一點學(xué)識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寒門家族精心教養(yǎng)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