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九念探究的看著少年,他低著眸子,長睫遮住他眼底的神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能看出,他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喂完流浪貓,少年就站了起來,時九念也站起身,“走吧,跟我回房間。”
少年都要離開了,聽到這句話,錯愕的看她。
“你的手,不包扎一下?”
時九念看他一眼,大步往前走。
少年更加愕然,她要替他包扎嗎?
他這些年,大大小小受過很多傷,這點傷,他其實都沒放在心上的,他更不奢望有人能關(guān)心他受沒受傷。
尤其是剛認識不久的時九念。
她明明也沒有很喜歡他,也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卻關(guān)心他要給他包扎?
少年神情頓了頓,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上她。
時九念在房間里放了醫(yī)療箱,紗布藥酒什么的都有,她讓少年坐在椅子上,“手伸出來。”
少年抿了抿唇,緩慢地將手伸了出去。
流浪貓下口沒輕重,他的手傷得還挺嚴重的,再深幾分,都咬到骨頭了。
時九念先拿出消毒水給他消毒:“流浪貓身上有病毒,我給你處理完傷口,你再讓慕時川帶你出去打針。”
會保險一點。
“不用。”少年抿著唇,吐出兩個字。
只是被咬了一口,用不著打針,沒有那么矯情。
“要是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那就更加不會有人在乎了。”
沾著碘酒的棉簽壓在傷口處,有些疼,少年唇抿得更緊,但他也沒喊疼,也沒皺眉,時九念卻發(fā)現(xiàn)了。
到底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哪里能不怕疼。
時九念手上動作放輕了一些,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桂花糕遞給他:“我老公給我的,你嘗嘗,挺甜的。”
“不用……唔……”
少年拒絕的話還沒說完,時九念直接把桂花糕包裝撕開,塞進他嘴里。
少年有些別扭的小口吃著,極少有人對他很好,他有些不習慣,如果時九念和旁人一樣,對他冷嘲熱諷,對他兇巴巴的,他可能還習慣點,不落下風的和她斗嘴幾個來回。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時九念,她在很認真的給他上藥,動作很輕,仿佛是不想弄疼他。
他咬著桂花糕,心里更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這兩天,盡量別沾水,飯店里的活也別做了,我會和慕時川說的。”時九念將最后紗布打結(jié),“好好休息,還有——”
“嫂子嫂子!菜品做出來啦!你快嘗嘗!”
時九念本想叮囑少年記得去打針,慕時川就端著菜盤,咋咋乎乎的闖了進來!
“嫂子,你受傷了?!”
他看到一桌上的藥,心里一個咯噔,下意識以為時九念受傷了,“哪里受傷了?讓我看看!”
“不是我,是他。”
時九念沒好氣,他是不是眼神不好,少年手上還包著紗布呢,他看不見?
聽到不是她受傷,慕時川放下心,只要不是嫂子受傷就行了,至于少年,他只是象征性的關(guān)心了一下。
時九念站起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別啊嫂子,我新菜品都做出來了,你還沒吃呢!”
“不吃了。”
慕時川研究的菜,一般來說還是不錯的,用不著試吃。
“啊……不吃了啊。”
看著慕時川失落委屈的低下頭,時九念挑眉道:“我去找傅景琛,你不是想要分店嗎?我替你去找你三哥,吹枕頭風去。”
慕時川:“!!!”
他就知道,嫂子對他很好!
少年神色卻冷下來。
嘴里的桂花糕也不香了。
所以,時九念對誰都那么好,對他也只是突發(fā)奇想的關(guān)心罷了,看她對慕時川多好。
也是,他們才是一路人。
呵。
……
醫(yī)藥協(xié)會。
江綿綿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可是她的幾個隊友,還是抱怨她:“我們二十分鐘前就給你發(fā)消息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
“我離得有點遠,我已經(jīng)盡量趕過來了。”江綿綿抹了把額頭的汗,好脾氣的問:“是有什么事情嗎?”
“你負責的這部分有點問題,我們后面做出來的成品,和你最原始的調(diào)香比例不一樣。”
李婉不耐煩的把電腦推給她。
復試是考團隊協(xié)作,她們五個女孩子,負責做出同一款香水,要記錄出從調(diào)香到成品制作的每一步數(shù)據(jù)。
江綿綿是做的最前面的部分。
也是最難的部分。
畢竟香水,最難的就是調(diào)香的那一步,用哪幾種香料,具體比例是什么,都是非常難以掌握的。
但只要這個調(diào)好,后面只是記錄,就很簡單了。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