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小叔和姑姑都是農戶,徐小蘭看不起,也很少來往。
布莊里那些掌柜們也不露面,以前跟爹稱兄道弟的朋友也不在家。
仿佛一夜之間世界就崩塌了,兄弟倆瞬間失去所有依靠,只能呆在家里傻傻的等。
杜寶林和徐小蘭被抓后第四天,雖然聶氏之死沒有實證暫時無法定罪,但有章縣令早在幾個月前送來的平川縣青泉灣行兇殺人案,又有小滿這個人證在,杜寶林正式被拘押入監候審。
徐小蘭還在看押中,只要證據確鑿就會罰賣官奴。
一直對此事表現得漠不關心的聶繁天去了杜家。
此時院里丫鬟婆子基本已經被遣散,杜家也被查抄過,現在無官府看守。
院門關著,聶繁天一腳踹開就直接進去。
這里是屬于聶氏的三進院子,為了表示跟岳家的關系親密,杜寶林以半個兒子的身份住在這里。
時間過去二十年,當年聶氏所留的東西基本上已經被徐小蘭丟棄,只有聶家重金打造的千工床還在,而且這對不要臉的夫妻還躺在床上生幾個孩子。
面對這些本該是自己的東西,聶繁天旁若無人,直接提起斧子亂劈!
院里沒有走的下人瑟瑟發抖,無人敢來阻攔。
滿屋家具全部砸爛,價值不菲的大床被他砍成四分五裂。
看著眼前這個暴戾的男子進家門就隨意打砸,他們不用猜也知道來的是誰。
原本還在書房呆坐的兄弟倆聽到有人打砸,慌忙來到父母所住的主院,見到的就是滿地狼藉和一個滿身煞氣的男子。
“你是誰?想干啥,快出去!”年紀稍大的杜金陽壯著膽子道。
聶繁天緩緩轉身,看見過來的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然一身緞襖,但臉色蒼白、眼眶青灰,神情恍惚,幾近崩潰。
“我是聶繁天!是這座宅子的主人!”
聶繁天淡淡道,他對眼前即將流浪的少年沒有動手的意思。
杜家兄弟一聽聶繁天這個名字,立即熱血上頭,大喊著:“你這個野種,休想搶我們的家產!”
“還我們的爹娘來!”
兩人沖上來就想把這個害自己父母入獄的罪魁禍首打死。
聶繁天只靜靜站著,看著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瘋子一樣逼近自己,然后一腳一個踹飛。
“你們的爹娘在牢里,若是命大,或許能看到你們倆結婚生子!”
重重砸在地上的杜金陽嘴角滲血,恨恨瞪著聶繁天:“那也是你的爹,你為什么這樣狠心?”
聶繁天目光陡然犀利起來:“為什么,從出生后第一天被人搶了身份開始,我就恨他。
害死我娘,鳩占鵲巢,我吃過的所有苦都是他們害的。現在只是要你們把不該有的還回來。”
再盯一眼杜氏兄弟身上的細襖,聶繁天冷笑:“你們知道寒冬臘月穿著單衣是什么感覺嗎?你們知道冬天餓著肚子下水摸螺喂雞是什么感覺嗎?”
杜金陽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給嚇到了,辯解道:“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那是別人不給你吃的,又不是我爹娘不讓你吃,誰讓你干活你找誰去。”
聶繁天不再跟被人伺候長大,腳不沾泥的富家公子談論此事,他們很快就知道什么是饑餓寒冷了。
這些農活的確是舅娘逼著干的,不干就沒飯吃,就連清水都沒有喝的。
從小到大,舅娘一直就討厭自己,罵自己喪門星,害死大表哥,害了舅舅,為什么要來害徐家?
那時候自己恨尖酸刻薄的舅娘,更恨把自己丟在徐家村的親生父母。
那時候每天都在發誓,等長大了知道父母的消息,一定要他們跪下承認錯誤!
現在父親找到并且受到懲罰,聶繁天卻絲毫感覺不到開心,就連聶家都不愿意面對。
十幾年了,他們在享受著好日子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任由自己和徐家人相互折磨、苦苦掙扎。
第460章 聶家謝禮五百兩
聶家和杜家的事還沒有完,江枝已經準備打道回府了。
從臘月初八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眼看就是小年,再不走就趕不上團年飯。
就在聶老爺子再一次來邀請江枝這個舅娘去聶家赴宴時,江枝就提出告辭。
聶老爺子立即挽留:“江夫人難得來一次錦城府,還想請你在這里過年,也好體會一下王城熱鬧。”
錦城府雖然聽著只是州府,但有王府在,就是王都,繁華熱鬧非一般可比。
江枝卻道:“家里兒子兒媳還在翹首以盼,要是我遲遲不回,他們擔心受怕連節都過不好!”
聶老爺子一時語塞,這道理他懂,越是年老,就越想過兒孫繞膝的日子。
尤其是現在認得親孫子,也只在那天茶樓見過。
之后老兩口天天去長史府等著想再看一眼孫子,聶繁天都以忙公事推脫不見。
老爺子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