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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說:“你要學會主動說出自己的需要,同時表達出自己愿意付出的報酬。
別人愿意幫你自然就幫,不愿意幫你,你也沒有損失,再另外想辦法解決問題。”
“明天開大會,你就在場上這樣對大家說……”
江枝教他怎么說出自己的困難,怎么尋求幫忙。
本以為石猴子就像剛才說的那幾句一樣,直接說請大家幫忙修房,以后慢慢償還就是。
沒想到他會這樣一跪,效果也太好了,把江枝都弄得差點沒繃住。
對于像石家這樣處于弱勢地位的人家,他們智商不夠,僅僅依靠單純的扶貧送東西,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
他們需要明白,這些東西并不是無償贈送的,更多時候,需要的是他們自己的努力。
尤其是對于石猴子來說,他需要學會用那稚嫩的肩膀扛起整個家庭的重擔,學會如何去應對生活中的種種困難。
這一次連同石家,總共需要給五戶人家修房,相比起去年的全村大修,只是小意思了。
這五戶人家一樣用工分制,不用管大家的飯菜,以后可以替工還工,也可以用五十文一工分的價格補償。
幾戶流民紛紛同意還工分,至于石家,大家都沒有提,反正記一個賬就是。
等大家說完修房,江枝才道:“今年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修一個學堂。”
嘩!
眾人立即交頭接耳起來:“真要修學堂?”
第431章 義務教育
江枝無視下面的喧嘩,繼續道:“以后每家人的孩子都要進學堂念書兩個時辰。
徐家村從基金里出束脩,每年學業最好的孩子,會有一份大獎。”
開學堂的事在幾天前就被王小菊說出去了,在村里就談論過,此時在江村長這里得到印證,頓時人群又議論紛紛。
有同意的,有反對的,每戶意見都不同。
兩個時辰差不多就是半天。
有的家里孩子十多歲,已經是半個勞力,要是每個孩子每天需要兩個時辰在學堂念書,這得耽擱多少農活?
還有作坊里的錢也要少掙,自己家孩子不考官不研學,能上夜校識幾個字,能算幾筆錢就滿意了。
也有覺得不交束脩就能跟著秀才公在學堂念書,這種好事哪里找去。
家里農活再多,自己早上早點起床,晚上遲點睡覺就趕出來了,不差孩子做的那點事。
聽到大家的議論,江枝才發現自己犯了經驗主義的錯,她跟夏秀才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夏秀才當初是一直在學堂讀書,從早到晚專心致志,舉全家之力供他念書。
江枝自然是從幼兒園到大學讀過來的。
忘記了農家人對念書多少還是抵觸,覺得孩子每天念書,家里就少了一個人干活。
這種事情在現代九年義務教育時就遇到的,還需要立法才勉強能保證實施下去。
這事其實很好解決,只需要把兩個時辰分成早課晚課就是,具體情況讓夏秀才按課程安排。
習字、講解課就需要在學堂上,背書課可以在回家放牛中進行,不用拘在教室。
不過,這話她不想對大家解釋,也不會就這個問題有半步妥協。
自己讓一步,說不定就有人說兩個時辰太多,一個時辰行不行?
兩天上一次行不行?
畢竟在蚊香作坊里做活,能掙的就是真金白銀。
江枝沉下臉,環視眾人,壓著嗓子道:“是不是給你們臉了,你們就感覺骨頭輕。
我先把丑話說在這,你們可以不讓孩子念書,留在家干活。
但我也有規定。
以后凡是在秀才公上課的時間段,誰家孩子出現在作坊,誰家那一天做出的所有蚊香盤充公不著數。”
林小虎家和其他幾家還想嚷上一嚷,說孩子要干活啥的,聽到做蚊香都全部不作數,頓時就一噎。
而眼見其他人家都支持贊同,那幾個人只能悻悻閉嘴。
在這個村里,江村長的話比圣旨還管用,皇帝老兒管不到自己那幾文錢,江村長能管著。
江枝接著道:“秀才公不收大家的束脩,但村里會每月給一兩銀子的茶水錢。
彈琴費指甲,說話費精神,每天晚課秀才公滔滔不絕的講課,你們當著是陪你們說起來耍的嗎?”
說完,江枝轉頭看向王小菊:“這事你要記下了!”
之前夏秀才只得了自己補貼的糧,另外就是村民幫忙干活,講了這么久的課沒有真正意義上發工資,這次就得把老師的基本工資定下來。
夏秀才還兼任著財務總監,不管多少,這部分工資還得另外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