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吃著菜糊糊,只要回到山上,吃的都是細糧,每天肉食不斷,再沒有餓過肚子,更沒有以前幾文錢幾兩銀子的拮據(jù)。
明面上好像該做的事都沒有變化,可家里有幾十畝地,有牛車,騾車,等到下年還會修房。
而且娘那里存有百兩銀子,每月還會有十幾兩的進項。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此時面對娘的問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排。
江枝也不逼著問他,一日三餐吃飽穿暖,躺三尺臥榻就是普通人的愿望。
周圍人尚在饑寒交迫之中,財不露白,把自己放在群眾里才最安全的。
這里不是法治社會,很多時候人情世故大過法律。
身為普通農(nóng)家,沒有深厚的家族背景,更沒有人脈依仗,每一步都在夾縫中求生存。
現(xiàn)在江枝只能用這些東西,把周圍對自己有用的人牢牢團結起來,搭建成自己的庇護所,結出自己的網(wǎng)。
她不想當家財萬貫的首富,也沒有一統(tǒng)天下作女皇的雄心,只是一個為自己蠅營狗茍的小人物。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她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活到大結局。
這邊徐二瑞和江枝在辛苦編織著自己的人際關系,城里徐玉仙也終于迎來了她的夫君杜寶林。
距離嫂子進城過去十日,徐玉仙臉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消散,可她容貌憔悴,看得杜寶林眉頭緊鎖:“玉仙,你信中說有要緊事,究竟是什么事,我在府城的生意正是要緊時,走不開。”
第332章 聶氏毒咒,做賊心虛
徐玉仙眼里驚恐,卻又強忍住,只壓低聲音道:“老爺,聶氏的詛咒靈驗了!”
杜寶林心里一跳:“胡說八道,這種牛鬼蛇神的話休要相信!”
徐玉仙不顧渾身還疼痛,一下坐起身,抓住杜寶林的手道:“我回來這些時日,心里掛念娘家也都忍著,無意間遇到一對彈棉花的夫妻,就隨口打聽了幾句。沒想到我那嫂子好手段,短短時間里就得到信,還打上門……”
江枝還不知道,一口潑天大鍋直接砸下,自己成了主動尋釁滋事的。
杜寶林對這些瑣事不感興趣,他眉頭皺得更緊:“我之前說過,別跟你娘家聯(lián)系,你怎么就不聽!這又跟聶氏的話有什么關系?”
徐玉仙小心看看四周,好像是害怕被人偷聽,鬼鬼祟祟道:“老爺可知道這些年我娘家為了養(yǎng)那小崽子,出了什么事?”
杜寶林這才想起該關心一下徐家,裝作隨意問道:“能有什么事?你送回去十兩銀子夠養(yǎng)大孩子了,難道他們要錢?”
不提錢還好,一提錢,徐玉仙就是一個哆嗦:“十兩銀子,就是這十兩銀子,我們走后,我哥哥來尋我被人打傷,花的藥錢就是十兩,你說,這是不是聶氏死得不甘心咒的?
還有我那大侄兒,那小崽子一送回去,我那大侄兒好好的就淹死了,他就是災星,災星!”
徐玉仙終于替自己娘家叫起來屈來,眼淚不要錢似的很下淌。
這淚里面有多少是真正的懺悔,有多少是她要博男人的憐憫,只有自己才清楚。
杜寶林聽到這里,嘴角抽了抽,面上神情未動,沉默片刻就道:“聶氏是自己生氣死的,跟你我有什么關系,況且那孩子也養(yǎng)大了。”
話雖然這樣說,徐玉仙神情卻半點沒有放松,依然害怕:“萬一真的是呢!”
時間雖然過去十八年,她還是清楚記得聶氏躺在床上,身下血水浸透被褥。
一張臉如同金紙,氣息微弱,卻指著自己字字清晰道:“我聶茵茵以性命下咒,我兒聶繁天若早亡,我必定化成九幽厲鬼纏你徐小蘭一生,讓你夜夜惡夢,日日心驚,所生子女全部夭折!”
聶氏死了!
在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奶娘其實跟杜寶林早就勾連在一起,甚至還比她早一個月生下兩人的女兒。
懷著孩子還打理生意的聶氏氣急攻心,本來就沒有養(yǎng)好胎,暴怒之下動了胎氣血崩不止。
聶氏雖然是獨女,可父母還在,當他們從錦城本家趕來時,已經(jīng)六天過去,見到的就只有準備下葬的尸體和女嬰。
那女嬰就是徐小蘭生的杜云煙。
聶氏去世,按照之前成婚約定,若生下兒子就歸聶家,聶氏的家產(chǎn)店鋪也是兒子所有。
生下女兒歸杜寶林,一半家產(chǎn)為嫁妝,一半留給杜寶林。
原本一個月的孩子跟剛出生六天的孩子有區(qū)別,但杜云煙是早產(chǎn),又被人做過手腳。
老夫妻正值痛失愛女悲痛欲絕時,幾次昏倒,就沒有精力仔細去看。
為了留住家產(chǎn),杜寶林已經(jīng)將聶氏身邊的人打理過,老夫妻沒有問出什么不對,就這樣接受了事實。
有聶氏的毒咒在,杜寶林和徐小蘭心虛,又不能讓孩子出事,只能把聶繁天說成是徐玉仙親生,送到徐家讓娘家人好生照顧。
杜寶林很會做面子事。
他仍以女婿自居,對聶家倆老極盡體貼照顧,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