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時也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要是自己把這些苞米送去集上,肯定會被人指著鼻子罵成好吃不留種的敗家玩意,總不能一個一個解釋說還有下一茬。
不過,這念頭只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因為張軍頭對這口吃食的喜歡,給她有底氣。
說實話,沒有人能抗拒美食的誘惑,要的只是一個理由,一個渠道而已。
聽到江枝真要把那些苞米全部賣青糧,再用錢買成現(xiàn)成糧食,張軍頭連連點頭:“這是一個好主意,一棒換一斤,有錢人要吃的就是一個稀罕,這嫩苞米肯定會有人買的。
就是……哎!你就不怕別人罵你吃青糧、損天良?”
賣青糧是要被人罵的。
江枝昂起頭:“不怕,我高價賣出去,再花錢買糧食回來,也算劫富濟貧!就是盜也是俠盜!”
張軍頭:“……!”
明明是賺錢說成劫富,好有道理!
因為庫房還沒有完工,依然在那棵枝繁葉茂的樹下草棚里,江枝緊急召開會議。
知道村長真正要賣嫩苞米,徐根有和田貴沒再反駁,這是種地時就說過的,而且夏播二茬也需要騰出土地。
以江枝現(xiàn)在的威信,這兩人自然同意,只有一臉肉疼。
徐根生和武陽沒有發(fā)言,可屁股下的草墊子像是長了刺,讓兩人坐立不安。
武陽欲言又止,徐根生更是緊閉著嘴,把一連串的話全部憋在肚子里。
因為江枝說過,這一茬青糧賣出去后,會把之前他們幫忙翻地,種地的賬了結(jié)。
從年前時李老實就說過,換工折糧,這是江枝同意的,后來三十畝地開水溝也是記工換糧。
現(xiàn)在賣出青糧,每戶就能拿到幾十斤的糧食,眼看著可以吃一頓飽飯。
就連杠精也知道誰是老大,可不能亂說惹惱村長。
武陽就更不用多說,他是緊跟二瑞步伐的。
李老實此時不在開會處。
他正在地邊守著,這苞米眼看就可以吃了,難保沒有人聽到風聲搶先掰幾棒偷回家去。
東家說了,不能隨便誘惑別人,更別考驗人,沒有人能禁得住考驗的。
現(xiàn)在誰想來偷東西,逃不過他的眼。
他唯一遺憾的是佩奇不在這,若有那小氣巴拉的野豬在,看誰敢來這邊走一步。
二瑞和小滿也不在,他們在給張軍頭那邊送苞米,也順帶想借一些交通工具。
徐家村距離平川縣六十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可張軍頭那里的騾車已經(jīng)進城采購物資,并不在營,徐二瑞只借回來兩個手推“雞公車”。
等江枝看見兩個木頭獨輪車,也是頭疼:“怎么辦?”
她已經(jīng)決定下來,自己這次一定要備好牛車,平時耕地,閑時拉車。
田貴卻道:“沒事,我們走路去,上半夜掰,下半夜出發(fā),到縣城也就剛天亮。”
這人也是個豁達的,能當流民奔生路,太過死板的人也沒這個腦子和決擇。
現(xiàn)在就打算連夜趕六十里賣糧。
對這些莊戶人家來說,走幾十路雖然遠,可他們哪天不是在地頭從早走到黑,也就吃飯睡覺才能停下,走路根本就不是事。
而且,這還是吹糠就見米,轉(zhuǎn)眼能見錢的事,再累也值得。
江枝想了想,這樣也好,賣了苞米買糧回來。
消息很快就在村里傳開,每個人都議論紛紛,嫩苞米還沒有送上街,就先引來一波話潮。
不過前有秦氏挨打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又有江村長送來的小雞近在眼前,沒有誰真敢大聲說話,只鬼鬼祟祟嘀咕幾句就過去了。
入夜,除去早選好田貴、武陽和二瑞小滿幾個送貨進城的需要休息,村里每戶都安排人進地掰苞米。
李老實大聲吆喝著在里面上竄下跳,江枝沒有回家,親自坐鎮(zhèn)地邊。
這樣大的場面,就連張軍頭也帶著人過來“湊熱鬧”看了一圈。
“江嫂子,你是要把幾十畝地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