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傷兵和雜工都聚過來,想看看怎么驗證青果能吃。
張軍頭也歇了怒火,想看這秘密究竟是什么。
按照之前的說法,青岡子需要反復浸泡十天,可現在就要驗證……
為了盡快出效果,可以用水煮。
江枝讓人把一筐青岡子敲碎硬殼,倒入醫棚的大鍋里加水煮,水開后看見變色就撈出換水煮。
一遍一遍又一遍,反復換水燉煮,直到吃在嘴里再無苦澀為止。
此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后。
不僅村里所有人都關心著此事,就連村外聚集的那幾百流民也知道了,紛紛等在村邊墻外,想知道最后結果。
每個人的心里都是焦急而又期盼,要是真有法子解毒,讓青岡子變成能填飽肚子的吃食,那壓在每個人頭上的死亡陰影就散了。
每一處山上都有青岡林,每戶人家房前屋后都有青岡樹,現在正是青岡子成熟時,也就意味著山神爺在送飯……
當醫棚送出一鍋熱氣騰騰,還沒有完全脫去硬殼的青岡子到流民中時,外面的人沸騰了。
每個人都上前抓一把細細品味。
煮過的青岡子說不上多好吃,但對這些流民來說,就是美味佳肴。
“你們回去要記住,多加水多煮幾次……四遍……”送青岡子出來軍士扯著嗓子喊。
喧鬧的人群里,他的聲音根本聽不清。
后方連邊都靠不上的流民在焦急問:“好吃不?煮幾遍?”
有人答:“能吃,煮十遍!”
話越傳越遠:“好吃,大鍋煮十八遍,加鹽!”
嗯,反正多煮不壞事,不煮就需要浸泡,最后傳的話是泡一個月。
好在這話江枝沒有聽到,要不然都要懷疑最后流民吃到嘴里是青岡小樹苗。
嘗到味道的流民瘋狂了,馬上跑向旁邊的青岡林開始撿果。
這里的青岡林受不了上百人的撿拾,很快就有流民為青岡子打起來。
也有人開始收拾東西,只要單獨找到一片山林,今天就可以吃頓飽飯。
于是,越來越多的流民急匆匆散去。
徐家村里又是另外一番情況。
張軍頭的公事房外,不遠不近蹲著站著一群傷兵,每個人都對著房里探頭探腦,豎著耳朵偷聽。
公事房里,坐著神情淡定甚至有些木然的江枝,而她的對面是激動的張軍頭:“江氏,你今天是在玩我!說好這事不能張揚出去,你……你為何給那些人說?”
江枝抬頭,一臉不解:“那些人……他們不就是張什長你的人嗎?也不能說?”
張軍頭暴跳如雷:“他們也不能說!這種事傻子都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枝面露懊惱:“你又不說清楚,我一個鄉下婦人,不懂!”
“唉!不懂,不懂!頭發長見識短,氣煞我也!”
看著這滾刀肉一樣的鄉下婦人,張軍頭氣得轉圈,心疼煮熟的鴨子飛了。
被人喊幾聲感謝又不值錢,還是真金白銀才是最愛。
江枝抿唇,隱去嘴角的一絲微笑:有小滿和二瑞在這打幾天炕,跟傷兵雜工拉好關系,又有向德金的從中宣傳,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現在,醫棚傷兵和雜工共計百幾十號人,再加上內外流民都知道處理青岡粉的方法出自江氏。
而且隨著村外那些流民把方法傳揚出去,徐家江氏的名聲也會傳播開。
別人都是想方設法的掩飾自己,江枝偏偏要把聲勢弄大,把自己名聲打出去。
無他,不是愛慕虛榮,只為保命,二為發展。
小兒抱金行于鬧市固然危險,但更危險還是陋室簡巷中,讓極少人知道你有金子。
現在人處鬧市,見者有份,都知道金子從何而來,危險自然解除。
而且,她還要考慮聶繁天功成名就若是回來,會不會拿自己這個舅母泄憤。
雖然男頻文的男主一般不會出現這種小肚雞腸有失格局的情況,但打臉的橋段還是會有的。
可惜了,自己的臉很貴重,不能打。
江枝見張軍頭還在為痛失全金而懊惱,忍不住提醒道:“張什長,你別再這里耽擱時間了,還是趕快報到縣衙。
有官府嘉獎,再讓官府通函到楚將軍那里,這份功勞依然是你的,而且還更體面。”
張軍頭愣住,猛的回頭望向江枝:“你怎么知道楚將軍?”
江枝這次是真的不解了:“你們都在說楚將軍長楚將軍短,我是傻又不是聾,當然知道。”
“哦,不對,你怎么知道先報官府,再由官府報去楚將軍那里,我就能拿功勞?”張軍頭自己都差點繞暈了。
江枝一拍大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嗨,我說你才是傻了,不都是這樣做的嗎?鄉下婦人都懂的!”
見張軍頭還在發愣,江枝耐心解釋:“你要娶誰家閨女,總不能上趕子登門說自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