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村子已經是人生百態(tài)。
有人躲,就好像自己,躲到山上避世。
有人逃,就是村長他們隨波逐流,遇上弱的就搶,遇上強的就靠,最后還是加了叛兵。
也有人直接化身惡魔,徐有才一家子早就是為非作歹的心,現(xiàn)在不過是給了他們機會。
年輕人,亂世當圣母要不得,救不完的,別忘了自己還自身難保。
吃了上頓沒下頓,就是上山,糧食也維持不了幾個月。
徐二瑞焦躁不安,他顯然是起了同情心,江枝抬手擰住他耳朵,壓低聲音道:“你別給老娘多管閑事。”
就在這時,徐有才那邊的一個侄兒突然一聲喊:“誰在后面?出來!”說完立即沖到旁邊院墻后。
只見一陣拉扯,就從墻后的草堆里抓出一人來。
小滿滿臉恐慌,肩膀上扛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架子,對著徐有才干笑:“有才叔,我是到家里取點東西!”
江枝臉都綠了,該死!小滿怎么就偏偏這時候過來。
徐有才他們現(xiàn)在可不是種田的叔伯,是敲詐勒索搶劫的兇徒。
而且他肯定不愿意讓村里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果然,徐有才黑著臉盯住小滿:“你剛才都看見啥了?”
小滿囁嚅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枝心一沉:徐有才要殺人滅口。
小滿家就只有這個孩子算正常勞力,不能出事。
要是小滿有個三長兩短,那一家子老弱病殘就完了。
權衡利弊,江枝一步從躲藏處走出來:“有才大哥,這孩子是跟我來的。”
“江婆子,你來干啥?”徐有才一看見江枝,臉頓時就更黑了。
江婆子是出了名的又歪又惡,無理潑三分,有理更要倒地撲騰出一個坑。
論威力,在村里也是一號人物。
跟有權勢的村長和有實力的自己齊名,是人都要躲著她。
徐家?guī)兹丝匆娊σ沧兞四樕m然只是一個女人,但淫威已久,讓他們都頭疼,真是哪里都遇得到她。
江枝大步過來,一把拽了小滿在身邊,這才學了原身平時罵人的樣子,插腰歪嘴向地上一啐:“徐有才,你自己是拉屎不遮臉,不怕別人看。
現(xiàn)在還好意思問小滿啥意思,啥意思都跟我們無關,多看兩眼我還嫌膈應人。
告訴你,我們是這個村的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村長才走兩天,你就要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休想!”
徐有才又一次被罵得狗血淋頭,一張臉都憋成豬肝色,頓時戾氣上涌:“江婆子,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打呀,你打呀,不打是龜孫子!
你打了,長庚伯他們才曉得你是啥樣的人,在山上等我們的鄰居就知道你是啥樣的人!”
江枝沖到徐有才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她在賭。
賭徐有才依然還是村里莊稼漢的本性,想以后在徐家村繼續(xù)立足,現(xiàn)在就會顧及幾分名聲。
第11章 當不了英雄的茍種
果然,徐有才神情復雜,牙齒咬得咕咕響,卻沒有再說出狠話。
他的根就在徐家村,以后發(fā)達也是需要有鄰里鄉(xiāng)親幫襯的。
徐有才的堂兄徐有茂此時出面了,擠出一臉褶子笑道:“唉呀,江婆子,大家都是一村的,上面還是一個老祖宗傳下來,別說得這樣難聽。
你看見什么都是誤會,我們也是為了村子好,你們和村長他們拍屁股走人,這些房子土地總得有人照看著。
萬一被人占去,你們回來落腳的地都沒有……你說是不是?”
徐有才高大跋扈,徐有茂干瘦干瘦的一腦子的鬼主意。
村民走了,留下的房子住不完,留下的土地種不完。
自己只需要在這里守住,就能坐擁一片天下,當上地主老財。
徐有茂這話說的江枝都不好能反駁,人家?guī)兔κ卮澹孟袷怯械览怼?
“有茂哥,那就辛苦你們了!”江枝見好就收,也不對他們剛才的行為作出評價,扯過小滿在自己身后:“我們還得帶些東西上去,以后不下來了!”
徐家兄弟倆打哈哈:“行,帶吧!你能拿多少拿多少!”
兩人都盼著這潑婦趕快走,別妨礙自己發(fā)財。
流民里,一個女人原本還在哭哭啼啼。
她以為江枝會俠肝義膽主持公道,幫她把東西要回,可此時見到江枝要走,立即大喊著撲過來:“你跟這些劫匪是一伙的,你還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