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為止。
莊白慈意識到這一點,他隨意用手抹了嘴邊的血跡,笑了。
“刺激。”
閻王像不是陣法的突破口。
那么說,陣法突破口就在陣法內?
莊白慈這次謹慎多了。
他圍著陣法走了一圈。
陣法內就只有紙人、紅繩和棺材。
紙人可以在其中隨意走動;紅繩就是陣法,剪不斷;棺材,莊白慈看過,就一普通的槐樹棺材。
莊白慈還沒思考出所以然來,心臟一陣絞痛,他下意識看向紅繩,果然,紅繩上仍舊在不斷滲血。
他扶著墻,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落在半空。
莊白慈抬眼,神龕上的閻王像動作未動,眼球卻緊緊看向他這邊。
他凝滯的思緒瞬間暢通了。
“所以,你們是要我殺了我自己嗎?”
第82章 孔雀東南飛(9)
莊白慈長嘆一口氣。
他手中多了一把小刀,小刀在莊白慈手中挽了個刀花,刀尖快準狠刺中他的胸口。
綠光中,映在墻上的影子噴射出大量的血液。
莊白慈睜開眼睛。
他在黑暗中熟練伸手摸索,用手推開了棺材蓋,他喘口氣。
果然。
剛才是他的幻境。
之前黑白無常的話就能知道他自己就是祭品,用于祭拜閻王的祭品,可他并沒有死,活物進不去地府,就用陣法鎮壓。
房間的八卦陣還有紅繩都是用于鎮壓莊白慈的。
從頭至尾,莊白慈沒有出口可以逃出去。
紅繩吸食莊白慈的血液壯大自己的威力,此消彼長。
莊白慈如同母體,紅繩就像臍帶,喂養作為紙人的小鬼。
莊白慈能想通破陣點,完全是因為閻王像。
既然是祭品,祭品擺放也是有講究的,一般最重要的祭品會擺放在神像中心,次要的擺在旁邊。
一開始神像看著棺材,真正看著的是祭品莊白慈。
莊白慈逃出陣法,身份依舊不變,仍要處在閻王像中間。
只有他死了,陣法沒了禁錮對象,閻王才能安心食用。
這一關,主要是考驗對自己想法的信任程度。
往往莊白慈靠的就是對自己絕對信任,他不在乎結果,他更享受過程。
“還真是低估我了呀。”
莊白慈還有些可惜。
這兒應該是靈堂,白布蒙上了墻壁,頂上吊著紙挽花,兩排都是棺材,并用白布蓋住了。
旁邊都站著兩個下人服飾的紙人鎮守,每個棺材上對應一張人像圖,里面男男女女都有,神情惟妙惟肖,望著前方,呆滯中帶有幾分痛苦。
莊白慈想推開棺材,棺材已經被釘死,打不開。
最里頭是一張供桌,兩邊掛上了蠟燭,桌上擺放著不少水果。
莊白慈走過去摸了摸。
紙做的。
上面還放著一本族譜。
又是文字。
莊白慈腦袋嗡嗡的,為了線索,他打開后硬生生看下去。
“南陵蘇氏蘇康年,字湘承,弱冠中狀元,官位衛尉寺卿……四月二十薨于府中,享年四十有九。”
“南陵蘇劉氏,蘇康年之妻,賢惠聰明……死于四月十一,享年三十有八。”
“南陵蘇氏蘇硯,字殷,亡于四月初九,享年十九。”
莊白慈并不用仔細看,這本族譜分明是死亡名單,且全部死于府中。
看來都是被女鬼全部殺害了。
莊白慈開始對自己的想法存疑了,女鬼是被迫和自己心悅之人分開,最后吊死在院子里。
按道理來說,報復完蘇硯應該就根除了,為何還會大開殺戒。
除非,中間還發生了什么。
一陣風不知從哪里吹來,供桌旁邊的白布飄起,露出里頭的木門。
出口在這兒。
莊白慈在里面轉了一圈,沒有遺漏其他線索后,推開木門準備走。
他不知道,身后那些人像圖在莊白慈推開門的一瞬間,表情全部猙獰起來,嘴角帶笑看著他。
木門打開后是一條長廊,漆黑沒有光亮,還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低聲哭泣。
莊白慈轉身回去拿桌上的白蠟燭。
在燭火的照耀下,莊白慈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長廊四周都是木門,且都被貼上了符紙,紙窗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血手印,血液一路流下,可怖至極。
沒有照到的黑暗處仍舊有人在低聲哭泣,從聲音能判斷出里面有男有女。
莊白慈心還沒這么大撕開符紙去看是什么,他一路往前,哭聲也因為他的前行停住了。
一路暢通,他走到了盡頭。
盡頭分出了兩條路。
要做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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