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眼、也未向身周任何一人看上一眼,衣袖霍然負后,筆直向外走去。
門外烈焰沖天,刀劍兵戈猶在,那翻滾的硝煙如龍盤旋,天相猙獰,星月黯淡。
他一眼也未看,就向著東南的方向筆直的走了出去。
一條婀娜的紅影向他掠來,“嘯”的一聲,刀光如奔雷裂雪,轉瞬既至。
他聽而不聞。
“當”的一聲驚天鳴響,那吻頸而來的一刀被一物架住。
紅衣人的面紗在風中獵獵而飛。
李蓮花從她身邊走過,衣袂相交,卻視若不見。
架住她那一刀的人渾身黑血,一身衣裳污穢不堪,滿頭亂發,面目難辨。
但他站在那里,四周便自然而然的退出一個圈子。
在他身周五步之內,山巒如傾。
架住她寶刀的東西,是半截鎖鏈。
是從他琵琶骨中抽出的血鏈。
紅衣人緩緩轉過身來。
她尚未全轉過身來,笛飛聲身影如電,已一把扣住了她咽喉,隨即提起向外摔落。
他這一提一摔與方才殺人之時一模一樣,甚至連面上的神色都毫無不同。
“啪”的一聲,紅衣人身軀著地,鮮血拋灑飛濺,與方才那些著地的軀體并未有什么不同。
四周眾人看著,一切是如此平凡簡單,甚至讓人來不及屏息或錯愕。
笛飛聲將人摔出,連一眼也未多瞧,抬頭望了望月色,轉身離去。
夜風吹過鮮紅的面紗,翻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四周開始有人驚呼慘叫,長聲悲號。
但這人間的一切再與她無關。
她來不及說出一句話。
或者她也并不想說話。
她沒有絲毫抵抗。
或者她是來不及做絲毫抵抗。
她也許很傷心。
或者她根本來不及傷心。
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絕世無雙的風流,此時在地上,不過一灘血肉。
或許連她自己也從未想過,角麗譙的死,竟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