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一劍將出的時候,白江鶉突然道,“這事或許另有隱情,我始終不信彼丘做得出這種事,我相信這十二年他是真心悔悟,何況他泄露一百八十八牢的地圖、殺害李蓮花等等,對他自己毫無好處……”
“肥鵝,他對角麗譙一往情深,那妖女的好處,就是他的好處。”石水陰測測的道,“為了那妖女,他背叛門主拋棄兄弟,死都不怕,區區一張地圖和一條人命算得上什么?”
白江鶉連連搖頭,“不對!不對!這事有可疑,老大。”他對紀漢佛瞪了一眼,“能否饒他十日不死?反正彼丘病成這樣,讓他逃也逃不了多遠,地圖泄露乃是大事,如果百川院內還有其他內奸,彼丘只是代人受過,一旦一劍殺了他,豈非滅了口?”
紀漢佛頷首,淡淡的看著云彼丘,“嗯。”他緩緩的道,語氣沉穩凝重,“這件事一日不水落石出,你便一日死不了,百川院不是濫殺之地,你也非枉死之人。”
云彼丘怔怔的聽著,那原本清醒的眼神漸漸顯得迷惑,突然又咳了起來。
“老大。”石水殺氣騰騰,卻很聽紀漢佛的話,紀漢佛既然說不殺,他還劍入鞘,突然道,“他受了傷。”
紀漢佛伸出手掌,按在云彼丘頂心百會穴,真氣一探,微現詫異之色。白江鶉揮袖扇著風,一旁看著,施文絕卻很好奇,“他受了傷?”
“三經紊亂,九穴不通。”紀漢佛略有驚訝,“好重的內傷。”
屋中幾人面面相覷,云彼丘多年來自閉門中,幾乎足不出戶,卻是何時、在哪里受了這么重的傷?
打傷他的人是誰?
紀漢佛凝視著云彼丘,這是他多年的兄弟,也是他多年的仇人。
這張憔悴的面孔之下,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他在隱瞞什么?
為誰隱瞞?
云彼丘坐在床上只是咳嗽和喘息,眾目睽睽,他閉上眼睛只作不見,仿佛此時此刻,即使石水劍下留人,他也根本不存繼續活下去的指望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