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白霧漸漸散去,灑掃的弟子瞥見門口佇立著一人。
他將掃把倚在墻邊,走過來查看,然后高興地說道:“四師兄,你回來了!”
陶執臉色蒼白無色,眼眸也漆黑空洞,他斜睨著這名弟子半晌,最后點了點頭。
“還不開門?”
弟子神情有些詫異,四師兄似乎心情不好?
如此想著,卻發現不了異樣,在陶執的“熱切”注視下,這名可憐的弟子打開了山門。
待山門為他敞開,陶執眼里掠過一絲嗜血,他突然抓住那弟子的脖子。
看著對方極力掙扎,臉色從漲成豬紅色,變成醬紫色,還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真是精彩絕倫。
“為了感謝你,本尊決定讓你去死。”他露出森然的牙齒,張狂地笑起來。
下一瞬,手中的弟子面如土色,頃刻間停止了呼吸。
他像是扔垃圾一般,將其丟到地上,等他走遠之后,一縷黑氣在從地面竄出來,將那弟子吞噬干凈。
地面上徒留一灘血污,與其他方向的血流交匯,山門附近很快就血流成河。
在突如其來的“襲擊”中,主峰的紫陽大殿上,清飛文剛剛命人修書,送到千里之外的荷州。
正當他心力交瘁之時,有個人徐徐走了進來,連聲音都帶著幾分輕快活潑。
“師父,我回來了。”
見到陶執的那一刻,清飛文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放下了,他放下手中的劍快步走來。
“執兒,你怎么樣了,路上可有遇到危險?”
清飛文神色焦急,想查看陶執有沒有受傷,“你幾個師兄都不敵那魔頭,你……”
話音剛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清飛文。”陶執冰冷地笑起來,譏諷地說道:“你也不過如此,空有虛名啊。”
真是不堪一擊,這偌大的浮仙宗沒有一個是對手。
清飛文整個人僵硬不動,他瞳孔猛然收緊,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只見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腹部。
他口中溢出鮮血,周身修為在迅速流逝。
“啪”的一聲,清飛文打出一掌,可惜被對方側身躲開了,腹部的傷口受到二次傷害。
他顫巍巍地扶著劍柄,眼神充滿了憎惡:“你不是執兒,你是……魔界中人!”
“本尊乃邰藍。”
邰藍……清飛文臉色難看,這是傳聞中的魔界圣尊,來歷不明,卻據守一方魔界。
清飛文吐了口鮮血,聲音顫抖著問道:
“你把執兒怎么樣了?”
邰藍把霜月劍抵在他脖子上,道:“不用著急,本尊保證你很快就會見到他。”
突然,手中的劍竟然不聽使喚,微微顫動著,想掙脫他的手。
他面色微變,感到體內發生異動,那是陶執魂魄蘇醒了!
“不要傷害我師父,從我的身體里滾出去!”
邰藍神色冷漠,說道:“你覺得你能阻止本尊?”
“師父——”
血光在眼前炸裂開來,陶執早已淚流滿面。
空氣中的殺意驟然止息,清飛文奄奄一息,看到他扭曲的神色時,隱約明白了什么。
“執兒,爹不怪你……”清飛文眼里的慈愛、自責,遠遠超過了痛苦悔恨。
是他沒看好這孩子,如今引狼入室鑄成大錯,連累了整個師門,他……實在是罪責難逃。
縱然有千般遺憾不甘,終是無可奈何花落去。
邰藍終于將那縷魂魄徹底壓制,心神無比舒暢,可是他感覺臉上一片冰涼。——是兩行血淚。
“嗤。”他嘲諷地笑了一下,“凡人真是沒用,情感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師父!”
大師兄管朔突然現身殿外,他渾身浴血,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一幕。
四師弟……入了魔,竟然喪心病狂殺了師父。
他閃身來到了邰藍跟前,眼眶已然赤紅,卻還隱忍著心痛道:“陶執,你為什么這么做!”
陶執不止殺了師父,還殺了師娘……一路上的同門師兄弟都難逃一死。若是他人所為,甚至是魔修,他也萬不會這般心如刀絞。
偏偏這場慘絕人寰的悲劇,是從小疼愛的師弟親手釀下。
“為什么?應該是覺得仙門十分礙眼吧。”
邰藍周身魔氣環繞,黑袍獵獵作響,儼然進入了魔化期,皮膚上布滿了黑色的鱗片,遮住了大半面容。
修士魔化之后,便是徹底失去理智的“魔”。
見狀,管朔握緊了手中的靈劍,他咬緊牙關,重重地呼吸:“今日我必須給師父一個交代!”
兩人交手起來,白光與黑霧交錯,暫時看不出誰更占上風。
管朔平時的良善憨厚不再,此時已經被仇恨逼紅了眼,每一招都是用了全部功力,找準了死穴打,可惜次次都讓對方躲過了。
與此同時,囚在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