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說道:“仙君若是不放心, 便跟我們同去。”
蕭玉折沒有立刻答應,他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黑衣人,從對方的氣息上來看,應該是失蹤多日的初六。
初六心里發虛,躲開了那道犀利的目光。
“他是你的人。”蕭玉折語氣意味深長,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看來初六明面上聽命東方澤,暗地里是為蒼智淵做事。
“我又怎么知道,這一切不是你在籌謀?”他聲音漸漸冷下去。
蒼智淵不予置否,但是臉色卻有些鐵青,如果所有事都在他的計劃之內,那根本沒有現在這檔子事了。
可是偏偏在陶執身上出了差錯。
“那道定音符絕不是給他用的。”蒼智淵稍微平定了呼吸,冷靜地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救他。”
在他的預想之中,當浮仙宗殺了貔貅之后,便引他們進入機關之地,最后一網打盡。
蕭玉折眼眸遍布寒霜,果然是他在背后推動“陰謀”。
接著蒼智淵感覺脖頸刺痛,他感覺到在劍刃之前,有一道血跡緩緩淌下。
“師尊!”
關鍵時刻,車灝不禁喊出聲,當對上那雙壓迫感十足的眼眸,他也決定迎難而上,硬著頭皮說道:
“他的話真假尚不確定,但還不是殺他的時候,況且其他弟子還昏迷不醒,弟子……找不到原因。”
“解藥。”蕭玉折冷冷看著他。
蒼智淵有一瞬間,感到北衡仙君瘋了似的,那種感覺又很快被其克制住了。
他將一瓶紅色小瓷瓶拿出來,然后右眼皮跳了跳:“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車灝打開小瓷瓶,聞著里面的成分,然后點了點頭:“的確是解藥。
他把歪倒在地上的竇禎扶起來,喂他吃下了解藥,面色才慢慢地紅潤起來。
其他弟子也是一樣,均是喂下解藥解了毒素。
“我記得上一次見面,你還扮作‘王道士’,辛苦你一路從魔界追過來……”
蕭玉折無波無瀾看著他,唇邊浮現冰冷的笑意。
蒼智淵忽感不妙,原來他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了,“仙君……你不會反悔吧?”
“我沒說要放你走。”
“……”
蕭玉折笑意漸漸止住,殺意逐漸涌現:“你為何執意要帶他到魔界?他……”
他握緊了手中劍柄,生殺便在一念之間。
蒼智淵梗著脖子,這回便是死也不肯出聲了。
死一般的寂靜,他靜靜地等待死亡降臨。
可是他脖頸上的劍,竟然慢慢放了下來,玄光劍在半空中劃過雪亮的光,然后一聲干脆的劍鳴,重回了劍鞘。
車灝眼見這一幕,神色有些許詫異。
“多謝仙君。”
院子里剩下的幾名心腹,識時務地準備撤退,卻見蒼智淵還想上前一步,便低聲提醒道:“大護法,形勢于我不利。”
蒼智淵的理智才被挽回了,他眼里似有猶豫,但是最后還是轉過身,帶著他們在一團黑霧里消失了。
所有弟子都恢復了意識,當知道這都是魔界干的,還差點讓他們丟了性命,此刻心情皆是憤憤不平。
“這是怎么回事?”蕭玉折眉眼有些冷,門下一干弟子便這么輕易,就被不知名的外人放倒了。
車灝回到蕭玉折身邊,低聲答道:“弟子方才去查看了,雖然不十分確定,但是‘軟玉香’的來源或許……就在那里。”
蕭玉折森冷的目光,看向了某一處。
“砰砰砰”的一連串不小的聲響,堆置在角落的黑木箱被“風”吹開,奇異的甜香充斥在空氣中。
接著,那股香氣被一道神識驅散。
蕭玉折淡然放下手臂,衣袖柔順地垂在一側,他眸光深深如許,聲音卻比寒冬臘月還要冷。
“不夜城發生的所有事情,幕后黑手不止是蒼智淵,還有……東方澤。”
……
陶執在密林里失去意識后,便感覺渾身發冷,冷到極致后便再次睜開眼睛,他身在一片烈焰火海之中,那樣灼熱的溫度,足以燃燒摧毀世間萬物。
可是他卻完好無損,好奇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一個無形的保護罩,整個人包裹在里面,將他與熊熊燃燒的火海隔絕。
陶執不知道這是哪里,又將去往何地。他漂浮在濃重的硝煙上空,隨著一股陌生力量的指引,緩緩地向前……再向前。
他神智處在混沌狀態,根本沒看到腳下的毒焰猛然沖上來。
它們在這無妄之海沉睡太久了,不知幾百年沒見過活人,吃過鮮美的生魂了,這抹魂魄看上去便缺了五感,此時是最不設防的時候……
就在道道毒焰準備一擁而上,將陶執活活吞噬之時,虛無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團極亮的焰火。
霎時間金光大作,比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