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于蕭玉折的真心,他只能硬著頭皮“接受”,準備先將他們搪塞過去,等拿到鳳凰碎片就逃之夭夭。
今日訓誡過后,所有弟子皆謹言慎行,不敢再多嘴議論仙君私事。
陶執也沒有再聽到那些人嘴碎,可是時間久了,他發現了一個古怪的點,那就是他們看自己的目光和以前不太一樣。
只要提到蕭玉折和他,準會變成諱莫如深的模樣,看到他出現更是恭敬無比,小心翼翼。
這讓陶執感覺十分微妙,甚至有種非常強烈的既視感。
——他們就差喊他一聲“師娘”,擔心他給仙君吹枕邊風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恍然意識到,這些“好”弟子們確實這么想,而且還在私下里流傳他們不日將大婚的“消息”。
……
深夜,城主府。
屋內遍布紅光,地上放著兩團蒲團,東方澤跪坐在其中一個,朝著頭頂的畫虔誠地拜了拜。
在他對面的蒲團上,黑狐被綁住了手腳,眼神嫉恨。
“你想干什么!”
他不明白為什么幾日前,東方澤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對他嚴厲苛刻,動則打罵。
東方澤皮肉不笑地看著他,“一百六十人,還差一只妖修,我正愁不知道從哪里找,你既然送上門,我當然不會客氣。”
黑狐臉色發青,突然叫了起來:“阿雪她不見了,是不是你……”
“哼。”東方澤不明意義地笑了笑,但是臉色卻有些陰郁,“本來定下的人選是那株青蓮,可是他身邊有那位……我無法下手。”
他的表情神經質,變回了之前和善慈祥的樣子,安慰焦躁的黑狐道:“還有三日,你暫且等等。”
“我不信!老家伙你說謊!”黑狐掙扎起來,他這才發現使不上勁,電光火石間,他想到那個老巫醫,給他下的藥有問題……
突然,黑狐感覺妖丹似爆裂般,劇烈的疼痛感竄上頭頂,身體也開始痙攣抽搐,他在地上翻滾了片刻,隨后便昏了過去。
周圍安靜下來,東方澤心情也舒暢起來。
倏然,他警惕地看向旁邊,手腕下的毒箭彈了出來。
下一瞬,房間另一側出現了團黑氣,黑氣散去之后,穿著黑袍的蒼智淵現身了。
“原來是大護法。”東方澤笑起來,臉上的皮肉很是僵硬。
“想不到你這般用心,這是……”蒼智淵看向了昏迷的黑狐,疑惑道:“你打算用它當祭品?”
“只能是他了。”
蒼智淵看出了他臉上的遺憾之意,微微側過身冷聲道:“我記得我好像說過,不讓你打他的主意。若是你敢做小動作,我會第一時間……宰了你。”
東方澤臉色微變,收斂道:“您實在多慮了,再說有北衡仙君在,我如何下得了手。”
“知道就好。”
忽然,蒼智淵感覺心口一陣疼痛,他神色稍微變白,但是很快就被運氣來的魔氣撫平。
“大護法,你受傷了?” 東方澤訝異道。
蒼智淵神色恢復如常,漠然地說:“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他身上的傷口是在荷州所傷,不愧是北衡仙君座下弟子,一劍就命中心臟,讓他至今難以痊愈。
“三日后便是十五,到時候貔貅會在附近現身,接下懸賞令的各界人士都會出手,而且北衡仙君也會在場,因此我們不能派人干擾。”
“倘若貔貅被北衡仙君擒住,那可如何是好?”
蒼智淵語氣意味深長,“擒住更好,那活到最后的會是浮仙宗。”
他只說“活”到最后,可沒有說誰是最后的“贏家”。
東方澤也意會了含義,深深地笑了笑,突然他唇邊的笑意凝固了,因為手臂上傳來熟悉可怕的疼痛。
他抬起手臂,發現手腕上鼓起來一個“包”,卻像是活物一樣往前活動。
東方澤用另一只手,死死摁住那個“包”,咬著牙不讓它跑掉。
“等到那一天,你可以將它放出來,今后便不會這般痛苦了。”蒼智淵看著他通紅的手腕,說道。
蒼智淵看著他打翻了紅色盒子,匆忙地將藥吃了下去。
這位東方城主活了三百年,其中兩百多年是靠吃藥續命的。當初魔界歷經大亂局面,有不少魔修涌入了人界作亂,而不夜城早年勢單力薄,不到十日便被魔修占據。
全城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夜夜哭嚎哀鳴,唯有這位年少的城主站了出來,在滿街的妖魔橫行中殺出一條血路。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的確和平地統治了不夜城兩百多年。
蒼智淵思緒只是暫時飛走,他從寬大的黑袍里取出一樣東西,說道:“雖然不能在里面安插人手,但是我們可以事先做好準備。”
“這是……”東方澤呼吸平穩下來,他輕咳了幾聲,然后將那張黑色符紙接了過來。
“定音符。”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