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這個可能就被他否決了,來之前已經(jīng)打聽過,兩人不知何故住在不同的房間。
他放在門框上的手,用力往里推。
光從外面傾斜進來,照亮了陶執(zhí)泛紅發(fā)燙的臉,他下意識攥緊了對方的袖口,稍稍穩(wěn)住紊亂的呼吸。
心臟也劇烈地跳動著,這下子要結(jié)束了吧?
沒想到事實往往不如他所愿。
蕭玉折分出心神,斜睨了門口一眼,語氣森冷地低聲斥道:
“滾。”
竇禎只推開了一條縫隙,飛快瞥見了地上的衣裳,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被一道神識打了出去。
一道強大的威壓將竇禎震開了,他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發(fā)麻的兩手心,咽了咽口水。
有可怕的殺氣!還不是一般的強!
他總覺得仙君語氣不對,不像是平時發(fā)怒的樣子,倒像是摻雜了其他情緒。
不過,仙君竟然在里面啊……
竇禎不敢深想其中含義,他汗?jié)窳艘律眩┥硇辛藗€大禮,識時務(wù)地高聲道:
“弟子知錯,不該叨擾尊上,立即告退。”
然后,他就逃也似的“滾”了回去。
……
然而此時此刻,浮仙宗的其他弟子尚不知此事,在相隔不遠的院子里各自忙活。
車灝回來后思考再三,還是命弟子去城主府,將一味丹藥送給城主,并留下了一張治療心悸的“藥方”。
老巫醫(yī)看了看那張紙條,說:“只是尋常藥材,并沒有異常之處……而且這張藥方確實高明,竟然有這種巧妙的方法。”
他嘖嘖稱奇,抬頭卻見城主面色不悅。
東方澤冷笑了一聲,“你喜歡便拿去研究吧。”
老巫醫(yī)后背冒汗,補救道:“不過如此,沒什么研究的益處。”
“哼。”
老巫醫(yī)悻悻地離開了。
東方澤將紅色盒子丟到地上,用腳底狠狠將藥丸碾碎,然后起身走向了暗黑的走廊。
他坐在那間紅色小房間里,神情陰沉可怖,紅色的經(jīng)絡(luò)從臉上一直蔓延至身體各處。
這一次他沒有吃下丹藥,而是選擇獨自忍耐痛苦過去。
他的手指緊抓著扶手,尖銳指甲在向外快速生長,在梨花木椅上抓出五道深深的痕跡。
在巨大的痛苦籠罩下,東方澤猛然睜大眼睛,在一片血光之中窺見灰色的畫面。
那是一片秀麗的山水,翠綠色的植物生長在漫山遍野,偶爾有飛鳥途經(jīng)此地,棲息于茂密的樹梢之間。
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拉著比他高出兩個頭的哥哥,在山間自由自在地玩耍。
可是意外發(fā)生了,一只渾身血淋淋的怪物闖入了這里。
它琥珀色的雙瞳緊盯著他們,像是發(fā)現(xiàn)脆弱的獵物迷了路,成了送上門的“美餐”。
“快走!”哥哥推開了他,大聲喊道。
男孩不愿獨自逃跑,當(dāng)哥哥被怪物抓住時,他奮力將手中的樹枝胡亂捅下去。
也許是捅進了眼睛,怪物發(fā)出憤怒的低吼。
怪物氣急敗壞地想吃了他,但是受傷的哥哥卻死死抱住它的腿,歇斯底里地說:“你再不走,我們都得死在這!”
對,得去找父親!
男孩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怪物將哥哥舉起來,利爪狠狠刺入脆弱的胸膛……
有什么薄薄的東西掉了下來,在草叢里發(fā)出窸窣的響動。
男孩見這一幕面無血色,全身在劇烈顫抖著,他想干嘔卻發(fā)現(xiàn)胃里根本沒有東西。
直到怪物來到面前,他眼前仍然被血色包裹著。
不知過了多久,男孩在一個雨夜里回到了家,父親神情著急地過來抱住他。
父親對失而復(fù)得,感到由衷的幸福。
男孩卻只是木然地看著他,“你不問問哥哥去哪兒了?”
“……”平安回來就好,父親只有你一個兒子了。
男孩的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少了一個哥哥罷了,以及他每到夜里總會做噩夢,他夢到怪物的利爪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然后,怪物一點點鉆了進來。
……
聽說仙君跟青蓮共處了一夜,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次日清早,車灝聽聞此事沉默了半晌,然后便嚴(yán)肅告誡其他弟子,不要私下議論。
弟子們紛紛答應(yīng),接著看著他到藥房,搗鼓幾味藥材,他們皆是面露疑惑,宗內(nèi)無人生病為何搗藥?
不過幾日,便有人發(fā)現(xiàn)車先生端著藥,出入青蓮房間。
陶執(zhí)對此毫無知覺,他覺得自己是幫仙君治了治“病”,只是方式上與之前略有不同罷了。
他想得很開,對旁人的關(guān)心也樂于接受。
“你感覺如何?”車灝大致看了他的外表,目光有些閃爍。
受傷不是很嚴(yán)重,是青蓮自愈能力太強,還是仙君理智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