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做?”東方澤再次緊張起來。
“不能傷其分毫,還要派人暗中保護他。”
“……”
等送走了蒼智淵,東方澤才如釋重負癱坐在座椅上。
他丟掉了浸濕汗?jié)n的一團手帕,卻抓緊了紅色的錦盒,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突然銳利地看向旁邊。
侍女以為他又要吃藥,便想過來幫忙,此刻被盯得渾身僵硬。
“城主,我找到阿雪了。”她磕磕巴巴地說道,“她帶著黑狐少爺去逛早市,我已經(jīng)讓人去帶他們回來了。”
東方澤沉思了一會兒,目光多了幾分陰沉:“命人看住黑狐,不要讓他再踏出城府一步。”
關鍵時刻,他不想讓任何人壞好事。
“是,城主。”
東方澤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忽然側(cè)過身斜眼看了她一眼,眼底掠過一絲陰霾。
“半個時辰后,拿我的換洗衣物過來。”
……
東方澤回到書房里,按住桌上的隱秘機關,墻壁上一扇石門徐徐打開。
他走到通道盡頭,進了一扇漆紅的老舊房門。
這是一間滿屋紅光、布置古怪的房間,它的周圍都披著紅色絲綢,底下罩著的隱約是陳舊古樸的家具,而在墻壁上懸掛著一副紅色的畫。
畫上的形象詭譎奇異,仿佛是某種異教信仰的“神”,每一個角度都透著莫名的詭異感。
而在畫像之下,又擺了一圈紅色的蠟燭,都是只有半截的高度,不知燃燒了多長時間,絲毫沒有消融的趨勢。
東方澤的臉在紅光映照下,連眼睛都仿佛浸染了血色,他慢慢來到了蠟燭圈中間,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如果按照計劃進行,那應當?shù)搅俗詈笠画h(huán),制造一場有關“貔貅”的暴亂。
他將那顆錦盒中的藥丸吃了下去,然后閉上眼睛等待。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屋內(nèi)的溫度越來越高,就像是在蒸爐中一般,東方澤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了。
耳畔有一個沙啞的聲音,仿佛通過黑暗深淵,對他說:
“你真是貪得無厭……怎么會有人把天敵帶回家?”
東方澤內(nèi)心動搖,卻說道:“我相信不會看走眼,他不會騙我。”
“魔界的人你也敢信,真是愚蠢得沒救了,想想我跟在你身邊干什么?不如當年留下你哥哥,他比你天賦強多了……”
“不要提我哥!”東方澤臉上顯出怒火,那聲音便消失了。
他胸腔劇烈起伏著,心情非常不穩(wěn)定,“你打算反悔了,不幫我了是嗎?”
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變?nèi)趿诵掏痰卣f道:“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你我都沒有回頭路,你千萬記住了。”
“……”
“凡人不止壽命短暫,連思想也這般狹隘,豈不知逆天改命是修行大忌……”
屋內(nèi)的紅光忽明忽暗,一時間氣氛說不出的鬼氣森森。
此時屋外有人喊了一聲:“城主,奴婢把換洗衣物拿來了。”
東方澤看到深淵里的家伙爬了出來,那個聲音興奮地桀笑道:
“食物來了——”
侍女小心翼翼推開門,她先是嚇了一跳,然后才慢慢走進了這間“絕密”房間。
她想把衣物放下就走,但是越靠近城主,心中的恐懼感就越強烈。
城主背對著她盤坐在地上,身上正在往外滲出血珠,一顆顆連成珠串往下墜落,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城主……”侍女驚呼了一聲,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不知何時沾上了血跡。
東方澤突然露出笑容,白牙森然道:
“你把‘衣物’帶來了嗎?”
第49章
“咔滋咔滋。”屋內(nèi)響起陣陣細碎的咀嚼聲, 掩蓋了侍女尖叫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一滴血從門縫流淌了出來,血腥味隨風飄遠了。凡人的五官并不能輕易嗅到, 但是妖物的鼻子卻非常靈敏。
黑狐和阿雪經(jīng)過書房時,他忽然動了動鼻子, 說:“阿雪, 這里面好像有股難聞的味道。”
他能細致地分辨出血中的成分, 但是這一次空氣中的血味太雜亂,而且“危險性”很強, 所以難以區(qū)分鮮血真正來源。
阿雪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她其實從未進去過, 沒當這個時辰城主都不會讓人打擾。
“冬青少爺, 根本沒有什么味道。”阿雪牽著他的手, 低頭笑著回應道。
冬青是城主給他取的名字,有冬天青松的寓意,黑狐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取名,給予他“獨立特殊”的意義。
城主告訴他,以后可以一直留下來, 在城主府無憂無慮,享盡榮華富貴。
“阿雪,我想問你一件事。”小黑狐攥著她的衣襟, 固執(zhí)地抬起頭。
“少爺請說。”阿雪被他逗笑,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