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被蕭玉折聽到吧?或者說黑狐大嘴巴亂說……
想到這里, 陶執一陣激靈, 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他左右看了看四周,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連根狐貍毛都沒瞧見。
等一下!這里好像不是他的房間?
他驚恐地睜大眼睛,手上摸了摸床上的被褥,觸感確實不同, 還殘留著一絲余溫。
余光瞥見角落的一盆蘭花,正迎風舒服地搖曳。
這么說的話,他現在霸占的是仙君的床?陶執立即就想下床, 但是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竟然是蕭玉折回來了。
他端著一碗醒酒湯,站在陶執面前。
“仙君, 我什么時候來這……”陶執慌忙想起身,但是卻被按住了手腕。
“著急什么?”
蕭玉折緩緩擰起眉, 大有他再敢動一下,就折了這只手的“意思”。
當然,這純屬陶執的想象,他被唬了一跳,下意識照話安靜坐著了。
難道仙君聽到了自己的“酒后胡言”?現在要找他算賬了……
“張嘴。”
“啊。”
陶執老老實實張嘴,緊張地在他的注視下張開了嘴,然后喝了一口冰涼涼的液體,無色無味。
他心情復雜,但還是咽了下去。
死就死吧,一報還一報。
這邊陶執等著“毒藥”發作,那邊蕭玉折給他仔細快速地擦了擦唇角,然后直起身將他打量了一會兒。
“這是醒酒湯,喝了會好些。”
陶執抬起眼眸,詫異道:“醒……醒酒湯?”
聞言,蕭玉折輕輕挑眉,“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陶執笑容逐漸凝固,然后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他彎了彎眉眼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
“好好休息。”
說罷,蕭玉折便轉身要走,接著就是聽見陶執說:“咦……我昨晚回來,好像看見黑狐了,他在哪兒呢?”
蕭玉折微微側身,垂眸看著陶執攥著自己的衣擺,由于是身體前傾的動作,衣襟有些敞開了。
他神色略微有些僵硬,目光倏地熾熱起來。
陶執也覺得太唐突,更沒想到真的抓住了對方。他尷尬地松開手,重新坐了回去。
那一刻本被攥起衣褶的地方,飄逸地地垂了下來。
“他還在東方澤那里。”蕭玉折斂下眼眸,淡淡說道。
陶執皺起眉頭,黑狐沒有跟他回來的話,那昨天的一切只是夢?
“哦……那有沒有說什么奇怪的話?”
蕭玉折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勾了下唇:“說什么才算是奇怪?”
“……”陶執撓了撓頭,眼睛左右飄忽道:“比如說對仙君不敬的話,或者說認不得自己,夸耀說自己是某某云云……這些統統是酒后失態,一派胡言,若是有得罪之處請仙君見諒。”
他著急的樣子暴露了所有小心思,蕭玉折眼底涌現笑意,逗一逗便可,不能把人真逼“急”了。
“沒有。”
陶執暗中松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還好有驚無險。
“以后不能喝酒,記住了嗎?”
“嗯!”陶執連連點頭,這可太對了,人界的酒比魔界后勁強得多,還讓他差點得罪了人。
以后說什么也不碰了!
……
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有點出乎陶執的意料,蕭玉折表現得很“奇怪”。
例如跟他共處一室時,不再是自己閉目養神,完全不關心自己在做什么,而是沉默地……參與他的樂趣。
陶執沒事的時候,喜歡吃零嘴,可以品嘗各色美食,這是他來到人界最大的“樂趣”。
平時吃飯的時候,他都跟黑狐、初六一起吃,現在黑狐不在,就只跟初六兩人同桌。
至于蕭玉折從未出現在飯廳里,自然也就直接忽略掉了。
今天中午,初六準備了一桌川菜,非常的刺激味覺,聞著香味便讓人分泌口水了。
陶執坐到桌前,便招呼著初六開動,“初六,你也來嘗嘗!”
初六點了點頭,便跟著坐了下來,他按照慣例道:“用不用給蕭先生準備一些?”
這是個好問題,仙君吃辣嗎?不可能吧。
想到這也只是走走過場,最后都還是進自己肚子里,陶執便搖了搖頭:“他老人家不能吃辣,不用留……”
初六對此深信不疑,然后打算揮揮手讓婢女下去。
“怎么不能吃?”蕭玉折從身后走了過來,驀然出現在飯廳。
周圍俱是一靜,陶執也有些驚訝,他忍住干飯的沖動,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有事找初六搭把手就行。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蕭玉折便在他身旁站住,倏然撩起衣袍坐下,泰然自若地坐在飯桌前。
“……”
“您是來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