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魔修站在門口、院子各個方位,尤其是黑狐所在的房間周圍,他們像是哨兵一樣緊緊盯著來往動靜。
陶執躺在床上心想,他們顧慮太多了,黑狐睡覺跟頭死豬一樣,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只不過,不知道蕭玉折怎么樣了。
陶執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突然打開了房門,伸了個懶腰,走了出去。
“陶先生,不知有何吩咐?”初六站在不遠處的拱門前,往他這邊看過來。
陶執自顧自地走近他,道:
“你們不必守著,今夜我們不會有危險的。”
初六卻說:“抱歉,守夜是職責所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碧請毯鋈皇諗苛诵θ荩粲衅涫碌?,“這妖狐修為莫測,行事狡猾,我暫且用法器鎮住了他,不過法器耗損嚴重,恐怕只能撐得住今夜?!?
初六也神色凝重起來,“那該怎么辦?”
陶執勾了勾手指,讓他湊近了,才低聲道:“你是左護法身邊的人?”
初六臉色微變,然后一改剛才的客套,恭敬地抱了抱拳道:“是,左護法命我來保護您。”
“嗯,我我猜到了?!?
初六眼里流露出崇敬,“在下和其余兄弟,愿意為少尊主赴湯蹈火……”
“停。”陶執抬手打住他,壓低聲音道:“幫我做一件事?!?
說罷他后退了一步,面色恢復如常,高聲說道:
“我這紙上寫了一些法器材料的名單,你拿去準備齊全,明日我好煉制法器?!?
“呃……是?!?
初六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面哪里是什么材料,而是滿滿的食材名單。
他知道此時不宜留下,便識趣地被陶執“支走了”。
他們在原地耳語了片刻,絲毫不覺有第三人在場,那人隔著窗紙暗中旁觀。
屋內光線昏暗,卻沒有人點上蠟燭。
蕭玉折站在窗前,目光沉沉地看著院子里發生的一切。
陶執湊近了魔修,距離親密無間,兩人在暗中交談著……最后他跟著魔修,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就像是害怕被人看見一樣。
相比于遭受背叛,蕭玉折此時此刻更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蕭玉折攥緊手中的玉簫,指骨泛白,玉簫頃刻間化作齏粉。
究竟在隱瞞什么……
他相信他不會背叛自己,這一點早已證明過不是嗎?但是他心性單純,若是被人欺騙引誘,也許……
“嘎吱”一聲,有人悄悄推開一條門縫,狗狗祟祟地溜了進來。
“仙君?”陶執聲音細若蚊嚀。
蕭玉折倏然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神情已然恢復正常。
他揮了揮衣袖,地上的粉末便消失不見。
“有何事?”說話間,他微微側過身,在一片黑暗中看向陶執。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陶執還沒發現不對勁,見他還未歇下,干脆大搖大擺走進去,一邊摸索燭臺,一邊困惑道:“大晚上的,怎么不點燈?”
話音剛落,蠟燭的火苗竄起。
“說罷。”蕭玉折聲音沒有起伏,然后就看到陶執一邊走過來,一邊說:
“明日還要請你跟我演一出戲?!彼粗捰裾?,語氣有點開心,“我讓他們準備‘法器’鎮住黑狐,你猜我用什么辦法……”
“什么辦法?”
“用美酒佳肴,保管他吃上一頓,再也不對人感興趣,我是不是很聰明,哈哈!”
想到初六當時的表情,陶執就樂得不行,只是蕭玉折依舊沒什么反應。
他笑著笑著,也就停了下來。
“你是為了支開他們?”
蕭玉折看透了他的心思,突然心里有個猜想,心情不由得有些緊張和期待。
空氣頓時沉默,兩人對視了半晌,陶執忽然垂下了腦袋。
他悄悄移開目光,看向別處,神色變得有些異樣,不如說是……扭捏?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傷勢怎么樣了?!?
在蕭玉折的“強烈”注視下,他的臉頰泛起微紅,聲音極輕說:“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是需要我的?!?
“嗯。”
蕭玉折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心里莫名其妙的焦躁也消失不見了。
見狀,陶執也不墨跡,直接上前一步,將手掌心貼在他的心口,充沛的靈力開始向外輸送。
掌心下的心臟跳得有些快。
陶執抬起眼睛看他,發現對方始終微笑看著自己,這萬年難得一見的笑容,與眩暈效果不遑多讓。
他“暈”了片刻,然后發現心跳還在加快。
陶執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不由得皺起眉:“這……這不會是又要發作了吧?”
然后,另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皮膚帶著微微的涼意,把他的手挪開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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