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夜城下了懸賞令,誰能活捉那只大妖,便能得到十萬兩賞錢。”
“這山上妖怪多如牛毛,那只大妖更是兇殘可怖,據說為了化形殺了不知多少無辜的人,而且它最喜歡對年輕英俊的男子下手……”
那是兩名背干柴的樵夫,路上偶然相逢開始侃天聊地,其中一人看了過來。
陶執跟蕭玉折沒有時間退避,于是也就坦然地看了過去。
“二位公子,天色將晚你們怎么還往山上跑?”其中一個面露驚異。
陶執笑了笑,“我們偶然發現此地美景,便過來游玩一番。”
兩名樵夫更詫異了,這窮山僻壤之地怎么成了“美景”?當他們把懷疑的目光放在另一人身上的時候,陶執面不改色地說:“他這是喝多了。”
“……”
見狀兩人也放下了戒心,只當他們是外地的世家公子離家出走,跟一眾仆從美婢走散了,才跑進了山。
臨走前還是好心地提醒他,此地近日有妖物作祟,不宜久留。
陶執瞇了瞇眼睛,化形的大妖?這番話確實提醒了他,如果放在平時他不會放在眼里。
但是他等會兒要為蕭玉折療傷,還是小心些為好,他用神識感應到方圓十里沒有威脅,才緩緩運起體內的靈力,在兩人身上覆起了結界。
陶執按住蕭玉折的手腕,無奈的嘆了口氣:“松手吧,我……總得看看你的傷口吧?”
“別走。”
“我不走……”
蕭玉折半闔著眼眸,里面仿佛氤氳著濃濃霧色,卻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睛,想要確認什么一樣。
陶執心里發虛,差點就移開了眼睛,但就在那一瞬,握住他的手松開了。
結界隔開了外界,他們懸浮在一個四方的白色空間內,盤坐相對,陶執明白他默許的意思,便用靈力幫他探查他的傷勢。
靈力順著丹田游走,強大的破壞力將其毀得七七八八,狀況不可謂不慘烈。
陶執嘗試著去修復傷口,在接觸到那破碎的識海時,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吸引力,體內的力量不知不覺地流失……
鳳凰火流經手臂經絡,從掌心一路被吸走,火焰灼熱的溫度讓他清醒了幾分。
陶執連忙收回靈力,重新打量蕭玉折上下,他的臉色浮現出些許血色,沒有那么蒼白駭人了,可是意識還未完全清醒。
陶執滿心困惑,不禁喃喃道:“這靈力也吸了不少,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才差點連鳳凰火都被吸走,陶執此刻感覺丹田十分干涸,無法再探查他的傷勢。
他們周圍的靈氣罩也無形消散了,
外界時間流逝不知多久,當靈氣罩消失時,天也完全黑了下去。
陶執左眼皮跳了跳,他隱約間有不妙的預感。可是他扶著蕭玉折往前走,腳步踩在嘎吱的枯葉上,不曾逗留片刻。
他沒有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一雙猩紅貪婪的眼睛,黏在他身上。
一團黑霧浮在他左后方的一棵樹上,沒想到在這種荒郊野地,也能見到這么靈氣充沛的“妖”。
這個“妖”自然指的是陶執,至于他身上的那個“死”人,黑霧理所當然忽略了過去。
所以,不會看到那個“死”人悄然睜開了眼睛,黑黢黢的眼眸如死水一般。
陶執不知危險即將降臨,而蕭玉折卻是早已察覺,他的傷勢在自我緩慢修復,所以從剛才的鳳凰火到現在,都在暗中試探。
他會不會再次選擇“拋棄”他?這個人,值得自己舍命去救嗎?
從青蓮被劫走到魔界,一切疑點重重,現在想來卻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蕭玉折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頸上,掌心恰好能隔著薄薄的肌膚,觸碰到那顆心臟。
體內的傷勢使他幾乎耗去了大半修為,而天地間最滋補的藥材便在眼前,此刻一種奇異的沖動和渴求涌上頭腦。
蕭玉折五指抵在陶執心口,在行進的腳步中顯得毫不起眼,如果現在動手,他不會有一點痛苦,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無形的殺氣越來越強,陶執只感覺附近或許藏著一只妖怪,他現在帶著“傷號”,簡直是送上門的晚餐。
“仙君您快快顯靈吧。”
他突然停下來,蕭玉折五指微頓,頭埋在陶執后脖頸里,不發一言。
“怎么又走回來了?紫陽殿的方向在哪兒!”陶執語氣略惋惜道:“您座下的弟子對您也太不上心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沒找過來。”
這番聽起來頗有幾分埋怨的話,聽在某人耳朵里倒像是在著急,而且十分“好心”地想將他送回去。
果然……這么著急想跟他撇清關系?
就在此時,在他們背后的一棵樹冠劇烈一顫,一陣古怪的陰風疾速向他們偷襲而來。
黑霧信心在握,沒想到在距離“小妖”三寸之外,便不能往前。
它被突然出現的靈氣罩阻攔,甚至無法撤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