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驟然凝滯,可怖的氣息席卷而過。
蕭玉折微微瞇起雙眸,因為一心二用,導致肩膀被邪祟偷襲,一道血色滲透出白衣。
這個微妙的變化,讓黎澤川立即捕獲,他眼里閃爍著精光,笑道:“原來仙君這般看重此人。”
陶執被迫仰起頭,他毫不懷疑這家伙真的會殺了自己。
“你想要什么?”
蕭玉折將掌心的九重幽火收了回去,放棄了動手的絕佳時機,他神色從容不鎮定,俯視著黎澤川。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向凡人施舍愿望。
黎澤川心里不忿,他冷冷一笑:“仙君要找此人,我等自然應雙手奉上,只不過有一點需要仙君應允。”
“說。”
“請仙君將魔界封印解開,從此再不對魔修趕盡殺絕。”
剎那間,蕭玉折周身纏繞的邪祟灰飛煙滅,眼底殺意畢露。
這種感覺……極其恐怖,黎澤川強裝平靜,手指卻往里了一寸,一道血痕出現在陶執脆弱的皮膚上。
陶執心里暗罵了一聲,黎澤川敢這么坑他,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仙君,您考慮得如何啊……”黎澤川詭譎地笑道。
蕭玉折沉默不語,望著陶執的目光幽深,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抬起手,開始結印。
那終日覆蓋在魔界上空的黑色“玻璃罩”,發生了強烈震動,當蕭玉折兩指并在唇邊,輕聲道了一個“破”字。
封印頓時破裂,由一道裂紋快速擴散,直到如碎玉半四分五裂,無聲無息消失于風中。
魔界三百年來的“枷鎖”,頃刻間消失了!
這個奇怪的舉動,也讓陶執難以置信。
但是他卻看到蕭玉折眼里,竟然沒有半分猶豫,就好像妥協并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魔界沒有了封印,無數的魔頭都無需忌憚誰,此刻開始狂風一般竄出來,張牙舞爪的要沖進人界美餐一頓。
陶執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黎澤川用傳音,低聲對身旁的魔修吩咐:
“你去通知其他人,立即打開御敵法陣。”
陶執又愣住了,御敵法陣是上古兇陣,魔界未有封印之前,就曾布下此陣。
他是想趁封印解除,重結兇陣?或許野心更大些……是想借機反殺仙君?
陶執下意識看向黎澤川,對方臉上果然現出瘋狂之色。
“你猜對了。”黎澤川同樣打量他的神情,冷冷笑了,這時陶執才發覺自己反應太快,表現得太了解魔界“內部”。
但是對方似乎并沒有興趣追究,只是語氣惋惜地說道:
“我本來想將你們帶回魔宮,讓嚴刑司好生伺候,看來要晚點做了。”
嚴刑司是魔界折磨人的地方,一般是重罪的囚犯最后的歸宿,基本上能活著出來也會變成廢人。
黎澤川本來的打算就是隨便找個罪名,就把蒼智淵還有其部下關進去弄死。
現在……看來還有意外收獲。此刻,魔陣布及方圓十里,邪祟之氣如潮水般淹沒天空中的仙君。
在漫天的邪祟圍繞中,蕭玉折的衣裳被燒灼了數道痕跡,法衣被破壞之后,邪祟便可近身傷害他。
它們除之不盡,甚至有愈發壯大的趨勢。
白光一晃而過,將面前的一只邪祟斬殺后,他緊抿著唇線,目光深深地看過來。
陶執的觸碰到他的目光,心也也跟著懸了起來。
有一瞬間閃過愧疚,蕭玉折明明受了傷,大可全身而退,恢復元氣再來收拾魔界,現在卻做法顯然不理智……
為了抓到他,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黎澤川眼里閃過快意,若北衡仙君死在法陣中,自己豈非在魔界名垂千古了?
這時候,邪祟之氣忽然退散。
當黎澤川帶著一眾魔修準備離開時,忽然回過頭目光惡毒,命令道:“把他放進去,祭陣。”
站在陶執身旁的魔修領命,抬手一掌將他打入陣眼。
那一掌將陶執內力打散,他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白了白,因為鮮血令魔陣紅光大放。
魔陣化作千萬只尸手,從地面猙獰伸出,將躲避不及的魔修碾碎,血肉灑了一地。
尸手正如波浪般朝中心涌來,在陣眼的活物必死,否則魔陣不會停止。
眼見蒼智淵被帶走,陶執逼自己冷靜下來,他用鳳凰火燒盡靠近的尸手。
但是太多了,除之不盡。他感覺手臂都麻了,鳳凰火的力量也在減弱……
漫天的邪祟蠢蠢欲動,忽然頭頂一聲驚雷,以雷霆之勢劈開了他們之間的阻隔。
烏云滾滾,天空聚集著極低的氣壓,數道雷電匯聚一處,攝人的強光下一把劍凝成了實體。
蕭玉折將那半塊玄鐵祭出,飛至天空中與那把劍相融,劍身似龍形,藍色紋路如血液般流淌。
這是玄光劍,據說是浮仙宗的鎮宗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