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燾有句話說得對?,謝元貞的背后便是?江右三州郡,他看?似沒有一兵一卒,實?則背靠二十萬大軍。大梁到了崇化帝已?是?最后一任帝王,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慕容述倒下,將意味著什么。
大梁將會天翻地覆。
……來嶺南各地也開始蠢蠢欲動,”尉遲燾好容易撿了個由頭?,“朝廷的兵馬要鎮(zhèn)守皇城,主上安危為重,自家后院可千萬不?能?起火,眼下你要主上調(diào)兵,你這不?是?為難主上么?”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崇化帝猶豫片刻,話音未落就被?裴云京接了過去——
“主上,還請主上三思而后行!”
“原來是?裴領(lǐng)軍,你早說一句,咱們又何必這么多個來回?”陸思卿笑里藏刀,“索性這大梁的國事,咱們都?先與你商量,再回稟主上如何做就是?了!”
“好了!”
崇化帝聲音陡然?蓋過陸思卿,“謝元貞率兩萬兵馬,另虎符一枚,江右三州郡的兵馬暫歸你調(diào)配——孤允你放手一搏,但是?務(wù)必要將此事圓滿解決,你能?否做到?”
“主上三思!”
“此事已?定?,退朝!”
朝臣紛紛跪了下來,崇化帝一概不?理,在諸多反對?聲中直接結(jié)束了早朝。這些人口口聲聲為了朝廷為了大梁,崇化帝卻看?穿了這些虛偽無底線的世家。
他年事已?高,卻不?是?昏聵無用,他看?向謝元貞的眼神與看?向其他人決然?不?同,投桃報李,難不?成崇化帝想要換個結(jié)盟的對?象?
“微臣領(lǐng)命!”
酉時崔陸登門,謝元貞正在用飯。
“還有心思吃飯!”陸思卿恨不?得上手打謝元貞,“你也不?是?第一日見他們那副牙尖嘴利,怎的今日只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即便你與鐸州謝氏恩斷義絕,那少?玨難道不?是?他們謝家的義女?他們自己袖手旁觀,現(xiàn)在反而惡人先告狀,你還上趕著背他們給你扣的鍋”
“如晦,外兄,”謝元貞望著他,老老實?實?把飯碗放下,“你們可有用飯?”
“用過了。”
崔應(yīng)辰說完陸思卿還瞪了一下他,這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都?不?像一個陣營的。
“那定?是?渴了吧?”謝元貞殷勤得很,“來人看?茶!”
“看?什么茶,”陸思卿大袖一揮,張牙舞爪還真唬人,“我看?你就是?欠打!”
“陸兄可別打季歡,”正這時候,赫連誠進(jìn)了門,手上還捏著一封信,他傷好得差不?多,皮肉都?是?新長的,說話底氣更足,“我皮糙肉厚,打我正好。”
“都?別開玩笑了,”崔應(yīng)辰愁眉深鎖,若不?是?趕回家見泠沅一面,他下了朝就得跟著一道回謝元貞府上,“朝廷出兩萬兵馬,江右三州郡加上流民?兵將將二十萬,聽起來咱們還有優(yōu)勢,但這二十萬兵馬還要在各關(guān)卡布防,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盡快將出陣的將士擬出個數(shù)來!”
聽罷謝元貞卻看?了眼赫連誠。
那眼角眉梢還有笑意。
“你瞧他做什么?”陸思卿坐下來,罵人的架勢還端在那里,“難不?成他手里還有天兵天將?”
“陸兄實?在高看?我,”赫連誠這一封信捏得久了,兩指一翻,擱在對?面的桌案上,“二位不?如先瞧瞧這份口供?!?
屋外蛙聲隱隱,崔陸對?視皆是?一驚,拆開信便趕忙看?了起來。
趁他們看?信的功夫,對?面的小兩口眉來眼去,謝元貞還想扒兩口飯,赫連誠卻見謝元貞碗里的飯涼了,摁住他的手,自己接過來。
“念一,再換一份熱的,另外,夏至天熱,外兄與陸兄光飲熱茶怕是?不?消暑,端兩碗冰鎮(zhèn)過的綠豆湯來?!?
這幾?日天剛熱起來,謝元貞出門一趟確實?也有些悶,綠豆湯三個字聽進(jìn)耳朵里,他人已?經(jīng)清醒不?少?。不?多時念一小憐端著滿滿的兩碗進(jìn)門來,謝元貞不?由咽了咽口水,看?赫連誠,那眼神分明是?在說:
讓他嘗一口。
赫連誠卻警告道:“剛著過涼,不?準(zhǔn)喝。”
“哦?!敝x元貞眼里的光淡了不?少?,須臾他抬眸,學(xué)著赫連誠的模樣一樣警告:“剛跳過崖,你也不?準(zhǔn)喝?!?
“你們先等等,”陸思卿裝著沒聽見他們膩歪的樣子,指著信里的寥寥幾?字問道:“這份口供什么意思,原來你們不?止殺了那兩千人,還抓了俘虜?”
這些可沒同他們說。
“他們現(xiàn)下就關(guān)在師戎郡大牢,”赫連誠比著手指,他們才回來不?久,倒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想等審出些眉目來再商議不?遲,“原本留了三個活口,當(dāng)夜為了打援兵用掉一個,正剩下兩個?!?
兩個失蹤的士兵,兩個抓獲的俘虜。
……是?真巧,如今既然?人質(zhì)在手,”崔應(yīng)辰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那么現(xiàn)在該想的辦法便不?是?如何排兵布陣,而是?如何讓五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