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之后便是午膳,午膳之后還有別的活動,娜仁扶著左夫人,看謝含章也順眼不少?,“夫人,咱們入帳吧,該用午膳了。”
“阿絜。”
謝含章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們盟約未立,此?刻這個稱呼會不會太親昵了?
“阿絜,”左夫人仿佛沒看見謝含章臉上的猶疑,攬著她的手臂,仿佛母子之間說悄悄話:“晚膳之后,我帶你去個地?方。”
整個晚宴謝含章都在思索左夫人的話,以至于都沒什么胃口,席間左夫人大約看出她的心?思,偶爾瞥上兩眼,并沒有多說。
大約戌時,晚宴終于結束,回延春閣之后左夫人屏退左右,與?謝含章兩人往內殿走,左夫人渾身透著神秘,這股神秘叫謝含章不安。
“夫人想帶我去哪里?”
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左夫人按動機關?,掛畫身后的墻面緩緩翻動,顯現出一段通往地?下的臺階。
這寢殿下方竟然是間密室。
謝含章再度掃過周遭,確認寢殿里只有她們兩人。
“你上馬的姿勢很好?,騎馬的姿勢卻不太對,”下去之前,左夫人忽然問:“我讓惕隱教你好?不好??”
“左夫人。”謝含章站在密室門?前,說實話,她不想下去。
但又?架不住有些好?奇。
謝含章莫名想起第一次見左夫人的模樣,她將那么多官員踩在腳下,之后還反駁謝含章,左右夫人與?合罕都是這北靖的天,甚至還有俄勒昆的話,與?他見到左夫人時的一系列反應。
這個左夫人,或許并沒有她表面上那么簡單。
“我以我母族起誓,不會傷害你,”還有一個頭的距離,左夫人就要完全沒入黑暗里,她看出謝含章的顧慮,十?分友善,甚至還有點委屈,“我只想與?你分享一件東西。”
這是五部的地?盤,由不得她不去,謝含章在心?里默念,隨即壯膽跟著一道?下密室。
正如謝含章的推測,密室果真很大,左夫人舉著蠟燭,慢慢點起貼墻的一圈燭臺,范圍幾?乎與?地?上寢殿不相上下。隨著密室一點點亮起,謝含章終于看清——
正中有一口棺材。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點完蠟燭,左夫人就走到棺材旁邊站定,回身對她笑,
“過來?啊。”
“那是什么?”
謝含章后退一步。
左夫人的聲音很輕,還要賣關?子,“你過來?不就知?道?了?”
沉悶的空氣中充滿灰塵,這里到處都沒有人的氣息,空氣里甚至彌漫著一種特殊的味道?,叫謝含章不寒而栗,說實話,謝含章對棺材里的人很感興趣,可她總覺得進了密室,左夫人倒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就像冬至那日五部臨城,他們手舉彎刀,眼中的興奮是一樣的。
“為何只帶我一人下來?,”謝含章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猜測,她強裝鎮定,“你的侍婢,還有惕隱,他們也都見過嗎?”
“沒有,”左夫人一字一頓,“沒有第三個活人見過這里的東西。”
沒有第三個活人,那謝含章見過之后,會變成無名尸嗎?
“如此?私隱的東西還請夫人自己保管妥當,”謝含章始終與?左夫人保持一段距離,就算逃不出皇宮,也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死在地?下,“非禮勿視,既然你的心?腹沒見過,那么我也不該看。”
“等等!”
謝含章轉頭的瞬間,左夫人往前一步叫住了她。
“你能不能做我的義女?”左夫人心?心?念念,眼中帶了些許渴望,“今日你在馬上的樣子實在太像她了。”
“像誰?”謝含章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左夫人應當不是想要她的命,“像月后?你見過她?”
可左夫人想要月后的替代品。
謝含章一時竟不知?,這到底是她的優勢還是劣勢。
“她就在這里啊,你瞧,”左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沒有一刻離開棺槨,她的眼神,就像在凝望多年故人,“她也想見見你呢!”
只是再對上戒備的謝含章時,左夫人的神色便多了一絲陰郁,謝含章不敢違逆更不敢掉以輕心?。
“好?,”謝含章決定先?順著她,“我過來?便是。”
說著謝含章屏息走到左夫人身邊,只見棺槨里安放著一具干尸,頭戴鎏金面具,不計其數的細銅絲纏繞手足。
如果穿戴者不是一具死尸的話,應該還是很好?看的。
可月后應該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尸身不腐,本?身就是一件詭異的事,看見這樣的情景,謝含章只想把方才的晚膳全吐出來?。
左夫人還真是個瘋子。
“形不散則神不離,你們大梁講究落葉歸根,我們五部人卻沒有這個習慣,”左夫人對謝含章的反應全不在意,繼續述說她的陰詭手段,癡心?妄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