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封假信正是被自己燒得渣都不剩!
“二位大人莫急,這?樣?的信還有許多,”崔應辰抽手,信件重新入封,剩下的事就好談了?,“旁的不論,單這?一封誅殺玉氏的密信與玉氏身?亡的時間?對得上?,且軍中還有顧副將作證,若是二位矢口否認抵死不信,不如此刻就去與他對峙?”
謝遠山破罐子破摔,“你?當我?怕你?!”
“本官自然知道謝侍郎天不怕地不怕,”崔應辰低頭笑笑,“可如今謝氏名聲似乎并不算好,朝中如今暗流涌動,謝侍郎確定要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我?鐸州謝氏的名聲不好,你?外弟的名聲自然更不會好!”謝氏一脈同宗,謝遠山倒要瞧瞧,崔應辰能為?一個外弟做到什么份上?,“你?想保謝元貞,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季歡的名聲就不勞謝侍郎操心了?,”崔應辰陡然止了?笑,不過名聲可以慢慢攢,眼下同根相煎,他卻可以攔。說著崔應辰腳尖一轉,正對隗琳,“只是擅自帶兵離京,欺君犯上?是為?死罪,隗將軍,本官念你?一片忠心為?大梁朝廷,只是你?也不適宜再?在軍中擔任任何職位——”
謝氏樹大根深,隗琳心知今日逃不過,問:“崔中書是要下官引咎辭官?”
“不是引咎辭官,”崔應辰搖頭,“是告老還鄉。”
謝遠山摔門而入的時候,程履道正從書房出?來,他一見謝遠山臉色,很是篤定:“他們成?功了??”
謝云山與謝公綽也跟著走出?門,見謝遠山這?癲狂的模樣?,進門都不向父親先行禮,血絲漫上?的眼中只有程履道一人。
“是不是你??”謝遠山大步流星,上?前揪起程履道衣領,一把提離地面,“你?是不是他們特地派來耍我?的!”
“兄長怎么回事?”謝云山上?前阻攔,又被一把推開,他回身?去看父親,見謝公綽也是一臉凝重不說話。
“看你?氣急敗壞很有趣?”程履道脖根通紅,扒著謝遠山的指尖泛白,聲音嘶啞還要肆意大笑,“你?道人人都是你?謝遠山?”
咚的一聲,鈍痛從接地的一側骨頭傳來,程履道咬牙正要睜開眼,錚鳴的同時,有股凌厲的刀風掃過,下一刻只見謝遠山正橫刀在自己脖子上?。
刀刃觸碰皮膚,再?移開半寸便是一條可怖的血絲。
“即便你?今日死在這?里,”謝遠山居高臨下,卻在咆哮,“也永遠沒有任何人能發現你?的爛骨頭!”
“是么?”程履道盯著謝遠山,笑在喉嚨底,“可惜眼下大公子已落了?下風,沒有在下,只怕你?決計扳不回!”
“你?道你?又是誰!”刀刃陷入皮肉,謝遠山俯身?下來,要開殺戒,“不過喪家之犬,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伯扶!”
這?一聲金石落地,謝遠山想裝沒聽見,手下不及用力,謝公綽又是一聲,這?才逼得謝遠山收了?手。
“父親,”謝遠山強壓怒火,“謝元貞他——”
“伯扶,”父子之間?又何必解釋,謝公綽心知肚明,當著謝云山的面,他要先定大兒的心,“為?父不止一次說過,勿以勝為?喜,勿以敗為?憂1。”
前路還不是山窮水盡,誰勝誰負,也都還未定!
“可二十萬兵馬如今已全數落到謝元貞的手中,”只是謝遠山處事向來如此,哪里聽得進去,“眼下咱們又如何與之抗衡?拿這?不到兩萬的京師巡防兵么!”
即便敗給李令馳甚至敗給裴云京也都算了?,偏偏他是輸在自己人手中。
二十年前,他的父親便是謝泓的手下敗將,他們一個在皇城一個在副都,副都聽著威風,實則不過屈居人后,如今洛都謝氏似那秋來落葉,早該掃出?大梁棋局,誰料他謝元貞一個病秧子還能騎到謝遠山頭上??
謝遠山眼見自己又要重蹈當年的父親的覆轍,這?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二十萬兵馬聽著是威風,可同樣?是個燙手山芋,誰領兵權,誰便得出?頭去跟裴云京硬碰硬,”謝公綽沒回答謝遠山的話,而是轉向倒在地上?的程履道,“程先生,不知老夫所?言是否有幾分道理?”
“謝府尹通透,”程履道咬牙站起來,躬身?行過禮,“是這?個道理。”
“老夫不管程先生此行究竟為?何,”謝公綽點頭,看破不說破,“你?既說可以助我?扳回一城,那就先拿出?誠意,咱們再?談虛實。”
隔日上?朝,如今永圣帝被幽禁后宮,御座空懸,大梁朝堂的人心不齊,張口還要異口同聲,想辦法迎溫賢王回京。
“這?幾日六軍與水師業已整編完畢,”崔應辰站在階前,他背后是御座,大殿匾額上?寫的是中正仁和,此刻也代表江右三州郡與黔西四府的威儀,“眼前只剩下平州還未歸復,不知諸位有何妙策可應對裴氏水師,咱們是打還是不打?”
“自然是打,當然要打!”尉遲燾第一個出?列,義正言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