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謝元貞心虛,并不敢看他?,他?回回求赫連誠原諒,回回又?敢再惹他?生氣?,簡直令赫連誠有種?恃寵而?驕的錯覺。
好哇,真好。
赫連誠不怒反笑,眼?睛一直繞著謝元貞審視,“五絕先生真是次次出乎我意料,這樣的藥當真是世間珍寶,可?我方才問先生,他?卻告訴我這是你自己偷的,”赫連誠頓時收斂笑意,沉聲問他?:“謝元貞,他?所言可?有半句虛假?”
謝元貞雙手動彈不得,無處借力,想湊上去在赫連誠心窩蹭蹭也做不到,只得眼?巴巴地望著郎君,“我不騙你,那藥是我偷的,可?我只吃了一點點。”
“一點點?”赫連誠哈的一聲,直接嚇得謝元貞一個聳肩,“是指服用之后起了高?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胡言亂語從天黑到天亮,又?從天亮到天黑,這樣的一點點?”
謝元貞這才知道自己竟睡了這許久。
好像到了這會兒他?才明白赫連誠的火氣?究竟從何而?來,只是虧心事?做多了,謝元貞也越來越熟稔,微微泛紅的眼?睛陡然一轉,卻是引到別的話題去,“誒,口供呢?”
“扔了!”
赫連誠就知道他?又?要轉移視線。
可?謝元貞發著熱癥,腦袋轉得慢,一瞬間就當真了,他?內心慌亂,片刻才后知后覺,赫連誠這是在誆自己。
“扶危,”謝元貞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得寸進?尺,還敢同赫連誠談條件,“我騙你一次,你也騙我一次,咱們扯平了好不好?”
“我耳朵壞了?”赫連誠簡直要被?他?氣?笑,謝元貞要往前一寸,他?就猛然往后退一尺,“方才柳大人不是說不騙在下嗎?”
完了,剛才是謝元貞,現在是字正腔圓的柳大人,赫連誠喊得恭恭敬敬,好似與柳大人不過同僚之誼——謝元貞不怕挨訓,就怕赫連誠要與自己劃清界限。
可?也不怪赫連誠氣?性大,實在是謝元貞回回都能將赫連誠嚇個半死,因?而?每每度過險情?,他?發作起來就要鬧上許久。
謝元貞雖任性,到底怕赫連誠老這么生氣?,沒的氣?壞自己。他?見這法子行不通,當即又?換了別的——
“我好渴,能給口水喝么?”
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赫連誠只得認命去接水。
謝元貞十分賣力地喝了半碗水,在赫連誠撤手的瞬間咬住碗沿,茲拉的一聲嚇了赫連誠一跳,他?慌忙用手去掰,謝元貞趁勢就在那雙手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我并非要一意孤行,只是我身?形與裴云京相似,”謝元貞盯著赫連誠掌心的裹簾也是懊惱,但?他?不后悔兩日前一行,“此事?換了別人我終歸不放心——”
“你不單不放心,你還不解恨,”論身?形,光赫連誠手下就有幾?個死士更肖似裴云京,赫連誠不是沒預備,只是他?也猜到這一刀必得是謝元貞自己來才肯罷休,他?心頭堵著不是滋味,說話也沒好氣?,“賈昌也是你的仇人,昨日你沒殺他?,不過是怕就此遂了裴云京的意。可?想是一回事?,動手做又?是一回事?,事?實證明你根本控制不住!”
謝元貞看著他?,眸光漸漸黯淡,半晌才點頭,“是。”
“那口供原先就被?賈昌藏在油布袋里,昨日抱你回來我便取出來了,眼?下就好好擱在外間桌案上的錦盒里。”赫連誠一聲嘆息,“你要殺誰我不攔著,你屢屢傷害自己我也攔不住,可?笑我到今日才發現,我赫連誠竟是如此無用之人!”
謝元貞瞬間抬眸,“誰說的!”
“我罵我自己,你管我作什么?”赫連誠罵完謝元貞,更要罵自己一個狗血淋頭,“我不光沒用,我還是個沒眼?力的色胚,見著人便獸性大發,不管不顧地要云要雨。方才五絕先生教訓得是,我赫連誠就是色令智昏,只知床第之歡的廢物!”
謝元貞雙手顫抖,想動又?實在抬不起來,急得真要哭,“你罵自己不如罵我,我才真該罵!”
“罵兩句就要心疼,你卻任我沒日沒夜地擔驚受怕,”赫連誠始終就站在床榻前,在謝元貞身?前投下一個巨大的暗影,他?是真的有些失望,“謝元貞,究竟誰比誰心狠?”
這話說得當真重,謝元貞勉力抬起一寸的手終于垂落床榻。
啪嗒,眼?淚連線掉下來。
赫連誠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他?坐上床榻,小心將人抱在自己懷中,一下一下幫這哭包順氣?。
“可?你也說了,有些事?不是我自己親自做,我也不甘心,”謝元貞抽抽嗒嗒,埋在赫連誠懷中終于能蹭上一蹭,半晌才道:“赫連大人肚里能撐船,莫要與阿奴計較了?”
“天大地大,病號最大,誰敢真與你計較?”赫連誠不打算將人放下,換了個更適合入睡的姿勢,方才他?罵了幾?句,眼?下還得雙倍哄回去,誰能比他?更憋屈,“先前你說你聽過我唱的歌謠,那是兒時母親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