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開懷,赫連誠笑過了便準備應戰,“我就?是?要給他送個合適的錯處,好叫他當著主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治我的罪!”
第073章 議罪
兩日后, 各州點卯,百官上朝,嵩呼之后吏部尚書江豫川先行出列——
“赫連誠, 你還有臉來見主上!”
百官面面相覷, 只見武官一列, 赫連誠站出來躬身道:“江大人此話怎講?”
“你以一箱金子賄賂工州刺史盧秉武, 恰巧被?上門遞交品評表的小中正撞見,”江豫川開口便?是定罪,“人證物證俱在,你待如何狡辯?”
“工州與師戎郡之間尚且隔著望京,”赫連誠老?老?實實跪下來,開口卻是不解, “下官做什么要賄賂同僚?”
江豫川嗆聲,“左不過便?是為工州兩當?冶!”
“兩當?冶遠在工州, 下官的手?還繞不過望京, 伸不了百里之長,”提及兩當?冶,赫連誠先是一愣,隨即才答:“下官平白打那兩當?冶的主意做什么?”
“主上面前, 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
赫連誠定定看了一眼江豫川, 以退為進?, “下官自不敢有所隱瞞, 只是江大人究竟想要下官交代什么呢?”
朝野皆知這位師戎郡太守乃邊商出?身, 高門寒庶, 江豫川以寒門躋身大梁六曹尚書之一, 心?里瞧不上赫連誠,卻不知他這臉皮倒厚, 只得再追一句:“那你此次進?京又是為何!”
聞言赫連誠拱手?往階上御座一送,垂眸恭順道:“自然是主上召我入都,商議郡中守兵兵器短缺一事。”
“那不就對了!”
江豫川并不點破,但滿朝文武誰不是老?狐貍,前言后語這么一搭,還有誰聽不清楚,看不明白?
“對什么?”赫連誠似乎恍然大悟,“江大人是想說下官以一箱黃金換黑金,還是想說下官有謀朝篡位之心??”
如此悖逆之言,便?是百官私下也要三緘其口。眼下赫連誠竟就這么掛在嘴邊,反將江豫川一軍。他指尖點向赫連誠鼻尖,劈頭蓋臉道:“你竟敢!?”
“敢不敢似乎都在江大人一張空口白牙里,”赫連誠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下官可是百口莫辯呀!”
“朝堂之上強嘴硬牙成何體?統?”兩人打啞謎似的幾個來回,永圣帝沒開口,中書令崔應辰先站出?來,“江大人有話?不妨直說,以免耽誤朝中其他要務!”
溫孤翎當?即后腳跟風,既然赫連誠是熊心?豹膽,一計不夠逼他伏誅,自然還有下一計,“既然江大人提及赫連大人,臣倒有一事啟奏。”
永圣帝端坐殿上,聞言不輕不重,“卿家但請直言。”
“大駕南渡之時?,曾丟失鹵簿中的司南車。”溫孤翎難得忠君,“蒙天之祜機緣巧合,近日臣總算追查到一絲下落。”
永圣帝掃過跪在地上的赫連誠,“哦?”
“也是巧了,年末歲計,這幾日臣與諸侍郎正在加急整理各州郡呈遞的季度文帳,依例向地方官員問詢核對之時?,偶然得知當?年赫連大人得以率兵過萬斛關,”說著溫孤翎也定焦在赫連誠身上,“原來正是因為尋回天子圣物司南車。”
“此事——”溫孤翎踩著赫連誠的話?頭壓過去,“雖然事后望京亦有上表奏章陳情,言明赫連大人在追及主上大駕之前遭遇海寇,司南車不幸被?其盜走?。不過礙于當?年主上南渡定都,百廢待興,此事并未掀起太大的風浪,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溫孤翎話?鋒一轉,半分譏諷,半分責問,“如今想來此事疑點眾多,依著望京的說法,大駕既先于赫連大人,倒不知赫連大人走?的是哪條官道,竟能繞到大駕鹵簿之前?”
兩地之間,官道通常唯有一條,溫孤翎句句不提安濤本?人,句句又不離望京刺史,這是要將赫連誠與安濤私下的關系擺上明面,又橫加挑撥。
繞道一事既說不清道不明,咬死?赫連誠是心?懷鬼胎便?并非不可能。那么司南車究竟是否落入敵手?也就不得而知,藏匿圣物是為大不敬,圣物落入敵手?多年未得尋回,其心?更?加可誅。
今日赫連誠是有備而來,李黨更?是!
溫孤翎話?音剛落,江豫川緊追不舍,“私藏天子圣物,赫連誠,你還敢裝蒜!”
赫連誠也不辯駁,叫人不知他這是懶得抬頭還是不敢,“微臣沒有。”
“有或沒有,著有司前去師戎郡一查便?知。”開年的流民坑殺一案尚能震驚朝野,如今事關皇權威嚴,這是更?好的借口。江豫川借題發揮,不僅要查,還要清算,“軍中足足十萬大梁將士,總有向著主上的一顆心?!”
正這當?口,中書令崔應辰突然發問:“溫孤大人,工州文帳何在?”
各州郡地方官向朝廷呈交賬冊皆以文帳為名,溫孤翎眉峰一動,“中書令這是要查江左州郡的賬冊?”
崔應辰不置可否,只問永圣帝的意見,“溫孤大人既是度支尚書,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