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等劉弦抓了陳休文,那邊上官澤這才?姍姍而來,他看著地上無?比狼狽的陳大公子與一旁氣焰囂張的盜賊,頓時驚呼:“這又是怎么了?盜賊怎么在這兒呢?我剛才?明明看見——”
這聲音戛然而止,劉弦讓開一步,密室內(nèi)的死尸便出現(xiàn)在上官澤眼前。
“上官大人,”陳休文見上官澤頓時冷下臉色,還想掙扎一番,“你聽?我說!”
可上官澤根本不看他,進?了密室拿出字條,幾乎是抵著陳休文的腦門質(zhì)問?他:“陳大公子,貴府這密室修得可真精妙,若非有人從里面打開,本官便是站在這間?密室的大門前,也定然是看不破的呀!”
說著他撤了半步,將這張字條翻來覆去,“這張字條本官看不大懂,既然陳大公子有話要說,便有勞你隨本官走這一趟吧!”
事已至此,陳休文心知大勢已去,起身時并未掙扎,可月洞中倒沖出個身形矮小的郎君,口中大喊:“大兄,休要抓我大兄!”
“休言!”陳休文似乎是沒料到二弟竟會到前院來,勉強維持的鎮(zhèn)定徹底崩塌,只?見他掙扎著吼道:“別胡鬧!”
“二位公子當真手足情深吶!”上官澤看著面前這個心智不全的傻子,不由嗤笑,“可若二公子妨礙公務(wù),輕則笞刑,往重了說,本官可是有就地處決之權(quán)的!”
“他不過是個癡人!”陳大公子今夜臨危不亂,至于此刻竟落下淚來。只?見他狠心別過頭,幾乎要向上官澤下跪,“你別為難他,我跟你走便是!”
劉弦回來的時候已近三更天?,屋內(nèi)無?人入眠,赫連誠起身迎他,問?:“東西拿到了沒?”
劉弦點了點頭,卻十分疑惑,“不過那上官澤似乎在暗中相?助?!眲⑾覍⒖v火與上官澤去而復返的經(jīng)過大略說過,總覺得此人看似拉架,實則在偏幫劉弦拖延時間?,但在此前劉弦與其素未謀面,“只?是他為何要幫咱們?”
“上官澤,廷尉右監(jiān)——”赫連誠對此人也沒有印象,喃喃念過又問?:“他們家與誰是姻親?”
此人究竟是要幫劉弦還是他自己恰巧也懷著同樣的目的難為人知,只?是世?家如今盤根錯節(jié),今夜若非上官澤本人所?愿,那便有可能是受人之托。
劉弦思忖著說了幾家,在說到鐘離二字的時候,赫連誠驟然打斷道:“哪個鐘離?”
……沔伯鐘離氏,”劉弦思索片刻,又補一句:“其子鐘離望乃現(xiàn)任雅樂署太?樂令。”
赫連誠負手而立,竭力?思索著這幾日發(fā)生的事,“鐘離望,冊子——”
“大人,”周行簡聽?赫連誠說起冊子,追著話音問?:“冊子有什么問?題?”
可赫連誠卻繞過冊子徑直問?:“鐘離氏與李氏可有宿仇?”
聞言劉弦與周行簡四目相?交,隨即看向赫連誠,“當是沒有的吧,鐘離氏世?代?精研音律,可以說是與世?無?爭了?!?
可赫連誠越發(fā)不覺得如此簡單。
一個掌樂的低階官員,誰能成想他會在企圖扳倒李令儀的案中起什么關(guān)鍵的作用,但就怕他才?是這一局的執(zhí)棋者!
“劉弦,”赫連誠當即吩咐道:“你悄悄去打聽?,明日酉時之前若還未見密令公之于眾,咱們須得另做打算!”
次日清晨,上官澤回府衙大院的時候,正撞見要去牢獄的李令儀。
“下官參見中書大人?!?
“上官大人,”李令儀居高臨下,臉上被晨風刮得冰涼透骨,“衙門才?點卯,可是案情有何進?展?”
“勞中書大人受累陪我等審理?嫌犯,”上官澤端著笑臉,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審案乃是廷尉正的職責,下官只?負責拿人。”
“是啊,所?以昨夜你便抓了陳休文,”李令儀不耐他虛與委蛇,開門見山責問?道:“不過此案眼下只?在陳恒敬一人,你抓他又是為何?”
“中書大人瞽曠之耳,果真什么都瞞不過您,”上官澤上前一步,抬眸沉聲問?他:“倒不知您可曾見過這個?”
說著他伸手翻掌,掌心之上——
正是昨夜搜到的字條。
第060章 嫌疑
“這是什么?”李令儀先是瞥過一眼?, 待看清上面的字跡內(nèi)容之后登時瞳孔一縮,隨即便死死盯住再?沒放開。
時至今日,這張字條竟還留著!
天?未大亮, 李令儀的神態(tài)盡收上官澤眼?底, 他眼?角注意周遭, 頃刻又收了回去, “中書?大人竟不認得?”
“上官澤,”離都前李令儀還與兄長打過保票,必定叫御史中丞有來無回,此?刻眼?見竟還能出這樣的紕漏。他勉強維持代中書?令的威勢,沉聲半是警告:“你最好想清楚,該如何同本官說話!”
上官澤仍是垂眸, 仿佛沒聽出李令儀的言外之意,反問他:“大人這是慌了?”
“我慌什么!”李令儀脫口而出, 回神猛然掃過周遭, 太守府點卯,此?刻衙役曹郎尚在前院,但隨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