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宗?!?
短短三個字險些讓姜軒原地跪下。
折戟宗誰人不知?如果?說顧凝玖出現(xiàn)在?夜歡城已經(jīng)讓他驚恐萬分,要不是為了妹妹,他哪敢用無恥的伎倆引領他們?四人進入深殿,逼得顧凝玖一同前往。
結果?沒想到?面前這幾個人正出自折戟宗,他現(xiàn)在?只能祈求他們?只是宗門內(nèi)長老的徒弟,而不是那位單是名字就令人聞風喪膽的宗主。
沒人會想不開惹天下第一宗,更何況還有個恐怖至極的劍仙宗主。
姜軒強行咽下心中驚恐,但還是很好奇到?底折戟宗哪個長老能養(yǎng)出這四個徒弟,便開口?問道:“敢問師尊是……?”
“折戟宗宗主鄒煜。”沈琦瞥向姜軒驟變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又添了一句,“以及藥宗宗主蘇焱。”
姜軒腳步直直頓住,復雜的目光掃視著兩人,聲音微顫:“天下第一劍仙……鄒煜?以及神醫(yī)蘇焱?”
“正是?!鄙砗髠鱽?另一道聲音,姜軒看?清來?人,徹底化身為霜打的茄子,再也?笑不出來?。
老天爺,真是說什么來?什么。
章祁月扶著阮秋盛從房內(nèi)走出,幾人的聊天恰好被他聽見。
看?到?兩人平安無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沈琦也?終于放下了心中巨石,只是……怎么感覺大師兄神色有些不對勁?
像是沒睡醒般,緊扯著小師弟的衣襟,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捶打幾下對方,怎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他想起來?了,特別像話?本里一些嬌羞女子做出的動作?。
這個想法一出,他不由得一個啰嗦,立刻擦除腦海中的畫面。要是讓大師兄知道了,估計自己要么被玄生劍挑飛,要么慘死在?天機琴的亂箭下。
其實沈琦描述得也?沒錯。阮秋盛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直,本想敲打此刻笑容極其燦爛的章祁月后背,結果?渾身酸痛令他使不上勁,連剛剛下床穿衣洗漱全?靠章祁月在?一旁照顧。
阮秋盛甚至說不出話?,昨天的求饒章祁月半點沒聽進去,恨不得把兩人融于一體,將自己狠狠嵌進對方身體。一晚他的聲音幾乎沒斷過,在?無盡快感中,他只有一個想法。
下次絕不再把這小子寵上天了,至少不會在?這方面放任他的動作?!
可在?他被喊醒后,章祁月在?他身邊悉心照顧,一瞬間所有怒火都熄滅了。
“大師兄,你是不是都看?到?了?你之后打算怎么辦?”章祁月站在?他身后認真梳理著阮秋盛的長發(fā),和之前他為自己束發(fā)一樣?,一圈又一圈地纏繞,最后拿起一旁的木簪固定住。
做完這些,他的手?被阮秋盛拉過,一筆一劃在?手?心寫下幾個字。
“斬天命?!?
阮秋盛在?回憶中看?到?了當年眾多前輩在?觀星臺窺探天命的一幕,他這才知曉所有人都未曾向他提及的天命護佑之說。
他挑燈夜讀十幾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登上頂峰,而在?大學里他的生活忙碌充實,明明一團亂的生活他還要強撐微笑不去影響別人心情,在?他近乎焦慮崩潰的夜晚,只靠著一罐罐折疊好的紙鶴緩解心情。
為了平衡世界,為了強健體魄,僅僅兩個蒼白的理由便將阮秋盛努力了十幾年的成果?全?部化為一張白紙,到?頭?來?,他甚至連家都沒了。
所有的親人和朋友在?黑暗中走遠,只剩下章祁月一人,一直在?他身邊。
從回憶中醒來?時,阮秋盛甚至認不出所在?地方是真還是假,在?巨大的刺激下他已經(jīng)沒有了思考能力,他本能地抱住章祁月,很少主動的他第一次用他生澀的吻技企圖去挽留對方。
他不想再見到?任何一個人離開了。
所有的絲線在?這一刻盡數(shù)崩斷,他無力地墜下深淵,卻在?即將粉身碎骨時,上方傳來?拉力將他懸在?空中,用力將他拉回世界。
在?黑暗中,章祁月站立在?亮光處,緊緊攥著與他相連的絲線,拼命喊道:“大師兄,回頭?看?!”
空洞的目光在?轉頭?后逐漸填滿了光亮。
“大師兄!”
“秋盛哥——”
“小秋盛?”
“秋盛。”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他面前,瞳孔睜大,與身后的黑暗恰好相反,那是最為溫暖的初陽,灑落在?他的身前。
縱使世界坍塌,再無人記得自己,但在?另一個世界,始終有人在?等著自己。
他輕扯絲線,向光亮處的人伸手?,在?回握住對方溫熱的掌心時,他看?向對方,展顏一笑:“走,一起回家?!?
第90章 劍仙
從?他們房間走到姜七所在的位置并不?遠, 穿過長廊便可到達。往日?幾分鐘的距離,此刻姜軒覺得這條路格外長。
這都什?么?事???避世近百年,原以為他們兩個這輩子就在幻城中度過無盡歲月, 閑來無事再去人界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