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不由得加重,徑直咬住對方?的唇瓣,將阮秋盛的話語盡數堵在嘴邊,雜亂的喘、息聲?從兩人嘴邊泄出,卻沒有人放開彼此。借著喘、息的功夫,如同小?/蛇靈巧地溜入溫熱的領域中勾/、纏共舞。
章祁月單手捧著阮秋盛的臉不斷加深這個吻,眼睛直直望著大師兄逐漸迷離的雙眼,眼底暗潮洶涌。
“大師兄。”
章祁月輕聲?喚著對方?,被欲/望折磨得有些干啞的聲?音帶著些許性感,阮秋盛緊扯著章祁月前襟想要繼續以吻來?填補內心空缺的安全感。
可剛剛那?個吻太過于?兇狠,他連甚至還沒喘過氣,被刺激得淚水從眼角滑落。
攥著衣衫的手被驟然拉下,章祁月將大師兄抱在懷中,手掌輕拍后背想要平復他的呼吸,耐心地一遍遍重復道?:“我?在,大師兄,我?一直在,我?不會走。”
他得知真相時已經幾近崩潰,他不敢想大師兄……大師兄明明拼了命才結識這么多好友,這么多老師前輩,結果到頭來?只是一句輕飄飄的一筆勾銷,不復存在,天命難違。
去他的狗屁天道?。
耳邊急促地喘息聲?逐漸平緩,章祁月沒有出聲?,他清楚感覺到肩膀處被浸濕的布料。他緊環住阮秋盛,下巴擱在頸窩處,就這樣一直抱著不松手。
不知過了多久,阮秋盛的話語飄至章祁月耳邊,如同一顆巨雷,將他炸得分不清身在何處。
“洞房花燭……祁月,我?們在這里成婚吧”
章祁月呼吸近乎停滯,他松開自己雙手,不敢置信地望著大師兄。
阮秋盛哭紅的雙眼與眼尾的紅妝相襯,讓人單是望著就心生憐憫,他墨發散亂,唯獨那?雙眼睛存有光亮,笑得極其柔和:“我?說,我?們成婚吧。恰好你?也一身紅裝,我?陪你?。”
說完,他手指掐訣,身上的灰白衣衫瞬間變成與章祁月一模一樣的喜服。
這個想法其實最初在章祁月跌落床下時便浮現在腦海中,但他只是想想,卻不曾想到這句話會出現在大師兄口?中。
可古代婚姻講究繁多,光是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就已經將他們拒之門外,更何況還有其他繁雜的程序。
“拜完天地,喝完交杯酒,我?們就圓房。”阮秋盛笑容不變,他緩慢走下床去牽章祁月的手,眼底隱隱跳躍著紅光,“天道?將我?玩弄于?股掌間,我?又何必再遷就著它?小?師弟,我?累了,就讓我?荒唐一次吧。”
心魔原本還依仗著阮秋盛如今脆弱的精神想要跳出胡作非為?,卻沒想到,在最后一句疲憊的嘆息中,丹田內磅礴的靈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心魔逼回?體內。
章祁月定定地看著阮秋盛,一手攬在他的腰間,另只手將靈力沒入他的額間,接著收回?手將一個吻落在相同的位置。
“好,都聽大師兄的。”
布滿紅紗的房間成了他們臨時的婚房,沒有祝福的人群,沒有龐大的陣仗,甚至也沒有親朋好友和長輩在場。兩個紅衣青年并肩而立,同時跪地。
一拜天地,謝相遇之緣;
二?拜高堂,謝長輩教誨;
夫妻對拜,愿白頭偕老。
相隔兩世,不離不棄,兩廂情愿,三生有幸。
酒壺中傾灑出清澈的液體,穩穩落在杯中。執酒的手臂相繞,紅燭的光芒映照在兩人臉上,熟悉的酒香傳入鼻間,章祁月啞然失笑:“大師兄,這下不怕我?醉酒了?”
阮秋盛微揚下巴,醉人的眼睛對上燭火下的琥珀,粲然一笑,仿若春日桃花綻于?旁側,令萬物黯然失色。
“不怕。”
章祁月再聽不到什么聲?音。
兩人撲倒在/床上,紅紗隨著動作輕輕搖曳,緩緩垂落而下,擋住交疊的影子。
夜色降臨,天邊的圓月被陰云遮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雨勢并不大,落于?屋檐滴答垂落,落于?交錯的樹影中,留下點點水珠,凝于?一團,最終承受不住其重量,從葉面滑落重重打在青石路面上,發出極大的聲?響。
夜深,雨勢一轉,瓢潑大雨忽地將至。
豆大的雨滴掩蓋住小?巷中原有的氣味,將四周布滿塵土的濕潤氣息。許久烈陽殘留下的焦熱,在這一瞬盡數被沖刷,將整座城都染上涼爽之意?。
大雨落在路上濺起水花,一聲?貓叫在這嘈雜的聲?音中格外突兀。
一只白貓毛發已經淋濕,快步穿過小?巷企圖躲進安全的地帶。可惜夜色朦朧,看不清道?路,它只能踩著水花用力跑向?目的地。
一步,兩步,三步……
“喵嗚!”
白貓突然傳出一聲?慘叫,它一時沒注意?竟踩進一個深坑,全身徹底被濺滿泥水,令它原本潔凈的毛發瞬間變得臟污不堪。
可它顧不得打理,雨勢沒有停,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它狼狽地躲在屋檐下,在黑夜中露出那?雙銀灰色的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