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些?行走不便的老人們以及不愿離家的中年人長?居于此,靠著田里耕種的稀少莊稼,勉強度日。
如今大?旱,更是斷絕了他們的口糧。村莊里本就沒有多少人,餓得餓死,還有一批逃荒人不知所蹤。
十室九空,滿目瘡痍。
“都這樣了,朝廷還不下放糧食嗎?”章祁月緊皺著眉環(huán)顧四周,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受災(zāi)現(xiàn)場景象,之前都是隔著電視屏幕看新聞報道,還能看到各種救援物資以及志愿者忙碌的身影。
然而這里沒有任何希望之言。
沈琦穩(wěn)定了情緒,聽到章祁月的話語不禁冷笑,明里暗里拐著彎罵當今朝廷:“這里居住的人連一百都不到,你?指望那群鐵公?雞從飯碗里挑出一些?蟲子施舍給這些?人?在他們眼里,不過是一百多條賤命罷了。”
說罷還憤憤地小聲罵道:“為這群狗東西守城池送命,簡直不值得。”
這邊兩?人還在喋喋不休討論著,阮秋盛敏銳地察覺到不遠處有馬車行走的聲音。
果?然不出片刻,一架馬車趕來。一個少年從車里跳下,揮舞著手臂朝坐在各自?家門口的人們喊道:“鄉(xiāng)親們!車里有熱粥,快來趁熱吃——”
少年看著不過20出頭,一身布衣打扮,那長?褲膝蓋處甚至還有兩?個大?補丁。利落的中短發(fā)用發(fā)繩系在腦勺后,眉毛隨著面部表情跟著上?挑,望著蜂擁而出的災(zāi)民眼睛彎成弧形,接過車中遞出的熱粥,轉(zhuǎn)而熱情地送到災(zāi)民面前。
從衣著裝扮看上?去,好像也是個窮苦人家,竟然還能給別人分粥,簡直是人間活菩薩。
“要不然,我們一人送他一塊銀錠?感覺這窮小子挺不容易的,咱們出錢,就當做這粥也有我們送的一份。”章祁月伸手拱了拱身旁兩?人,眼神不停盯著那鍋粥。
他不是嘴饞,而是盤算著怎么借花獻佛。
這個想法正中阮秋盛心底,他微微點頭便走向?那個少年。
三個宛如天?仙般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讓那個少年不免結(jié)巴了一下,思索片刻還是打算開?口詢問道:“三位也是要來份粥嗎?”
緊接著三塊銀錠被?放在桌子的一角,在少年的注視下?lián)u頭便轉(zhuǎn)身離開?。
奚昭璟:?
“奚少爺,是要再盛三碗粥嗎?”待車內(nèi)隨從探頭問話,被?喚作少爺?shù)牟家律倌瓴啪従弿你y錠上?的震驚回過神。
他面色復雜地搖著頭不確定道:“先別管粥不粥的,我好像真被?當成窮困潦倒的人了。”
第36章 演戲
這?個布衣少?年, 姓奚,名昭璟。出身京城貴族,家財萬貫, 完全不用擔心有錢包空了的時候。
可?這?個富家少?爺偏偏不和別人一樣。從不跟其他家族公子?哥套近乎, 吃飯遛鳥逛茶館的邀約, 通通推掉。
反倒天?天?穿個淡雅長袍, 身上各種名貴裝飾通通卸下,裝成普通人滿街坊跑。
別的少?爺天?天?在家吃著各種山珍海味,對外面平民百姓幾文錢的小吃嗤之以鼻。
但這?些玩意在奚昭璟眼里可?是個寶啊!
“老板,來?個包子?!”
“喔這?泥人這?么好看,欸老板能捏個我嗎?啊,不?行啊, 那我把這?個買了?。”
“這?個甜糕怎么賣啊?10文錢?老板給我來?十?個!”
每天?兩眼一睜,奚昭璟就在侍童的服侍下穿上精致的外衣。繁雜花紋密密麻麻印在袖袍上, 淺白衣袍材質(zhì)冰涼柔軟, 這?般絲滑的布料自然是千金難買。淡金色綢帶環(huán)佩在腰間,鑲嵌著細小珠寶,閃爍著別樣光芒。
就這?么一件華貴的衣袍,他到自己母親前?請安后便?褪下, 跟個野猴子?一樣逃脫眾人視線翻墻開溜。從街頭買到街尾, 手中?提著大大小小的物品, 蹲在墻角迅速消滅熱氣騰騰的食物。
這?般接地氣的小少?爺, 還特別慷慨地將糕點掰開分給附近乞討的小孩。等到能吃的東西全塞進肚子?里后, 再把那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揣懷里, 翻墻回家悄悄塞在書柜中?。
街坊玩膩了?, 就想著出城玩玩。仗著自己被長輩寵愛,第二天?便?騎著良馬穿梭叢林中?, 領(lǐng)略別具一格的氛圍。
可?半路上撞見了?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逃荒隊伍,他佯裝詢問情?況卻得知邊郊大旱的事?情?。這?種事?情?在京城甚至沒有?一點動靜,奚昭璟勒緊韁繩掉頭立刻奔回家。
他父親也常年居于朝堂之中?,可?對于自家兒子?描述的事?情?,卻半點都沒有?聽說過。
家底雖厚,但終究也是心善之人。
朝廷無人提及,那自然是沒人愿意收這?爛攤子?,朝中?幾百名官員個個哼著小曲縮在自己窩中?。
奚樾對上自家兒子?焦急的眼眸,略微思索,大手一揮。次日清晨便?有?一輛裝有?粥食的馬車停在門外。
至于怎么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