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橫在石桌上的琴,與他們兩人所持與靈力溝通的媒介截然不同。一把由老木雕琢的古琴,琴身光澤鮮亮,撥動琴弦震顫不止,音色空靈婉轉。如果讓一位專業琴師來評價,恐怕對方會兩眼發光抱起琴不住夸贊其做工精美,甚至想要據為己有。
只可惜,它現在落在了連《小星星》都彈不連貫的阮秋盛手上。
琴音再次間斷性地崩出,阮秋盛注意力全部放在樂譜上,看一眼彈一下,這才勉強把入門初階曲子彈奏完畢。章祁月坐在旁邊倒是樂在其中,大師兄彈的琴就算再怎么難聽,到他耳朵里簡直如同仙樂。
也正是身上靈力逐漸強固的原因,這山上冷意竟然無法近身,章祁月坐了這么久都沒有上次手腳冰涼的情況。他和大師兄兩人并肩而坐,一動一靜,伴著樂聲和天邊紛揚的雪花,心中倒有種別樣的感覺想要破土而出。
有種莫名地欣喜若狂。
不等章祁月摸清心底感情,沈琦驟然出現撞破美好氛圍,喘著氣一股腦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復述一遍。話音落下,沈琦就抓起桌邊水杯將液體飲下,大大咧咧坐在兩人旁邊。
剛剛師尊的反應都快把沈琦魂嚇飛了,再說了,師兄弟間都這么熟了,這時候還搞什么禮節。
“我覺得吧師尊可能嗯”
“師尊可能只是真的單純去理論了一下,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章祁月磕磕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阮秋盛順著接下去,可他面部表情此刻也有些復雜。雖說鄒煜行事經常脫離他們設想范圍內,但沒想到即便遇到這種情況,還能有如此不尋常的回應方式
只能說不愧是自家師尊,太獨特了。
第11章 暢談
“所以你還真藏著那么有內容的書啊?”章祁月不自主后仰身體,審判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沈琦。
那種想要重新認識二師兄為人作風的赤/裸眼神令沈琦有些害臊,一巴掌揮到章祁月肩臂上,面紅耳赤反駁道:“那都是多久年前的事了!年少無知,天真無邪懂不懂!!”
被打了一巴掌章祁月嚎叫一聲,更加放肆地朝阮秋盛身邊靠去,嘴上依舊閑不住打趣:“是是是,二師兄小時候就知道收藏小畫本,現在還能記得大概跟小師弟復述劇情。”
沈琦氣得直冒煙,他之前怎么沒發現章祁月嘴這么毒。他指著小師弟半天沒憋出回懟的話,袖袍一甩,扭頭就朝旁邊看戲的阮秋盛哭訴:“大師兄你也管管小師弟啊”
被點名的阮秋盛收回目光,象征性地推了推章祁月身體,板起臉,音色卻依舊如往常般溫柔:“坐好,少說幾句。”
“遵命,大師兄!”
沈琦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踢開腳邊雪團,兩手擺弄著懸掛的劍穗。他就不該指望阮秋盛幫忙教訓章祁月,那哪叫教訓啊,明明就是跟書里說的調情一樣。
就在三小孩還在自顧自拌嘴時,一把青色油紙傘出現在視線中,那身翠色他們余光瞥了一眼便瞬間認出來人,三人同時起身拱手拜禮:“蘇前輩。”
話本事件第二核心主角到來,沈琦更加心虛地朝師弟身邊靠去,目光游離不敢直視蘇焱。另外兩人也不敢聲張,一個裝模作樣看符咒,另一個低頭研究曲譜第二頁。
蘇焱沒把他們小動作放在心里,環顧四周,在沒有察覺到第五個人的存在時,才低頭問道:“你們師尊呢?”
蘇前輩您這還真是,一問就問到點上了。
“師尊說是去書閣了,讓我們先休息,他一會就回來。蘇前輩要進屋內喝杯熱茶嗎?”
“我剛從書閣出來,沒見到他。”
阮秋盛剛要起身又直直跪了回去,沈琦見狀連忙補充道:“那前輩可能時與師尊錯過了。他嫌我練劍太丟人,說要給我再尋一把寶劍。”
“他不是向來不稀罕這些凡人鑄造的鐵器嗎?”
“哎呀蘇前輩不瞞您說,是因為我把師尊送的紙符都浪費完了。師尊為了讓我安心修煉,要親自下山給弟子購買紙張。弟子真的感激不”
“折戟宗后院不是成堆的紙符嗎?用都用不完?!?
三人徹底啞了嗓,低頭相互交換眼神,想方設法,想要努力把越抹越黑的漏洞填補上。
沈琦:救命救命救命,你們兩個上??!
章祁月:又不是我惹出來的禍,你怎么不上?大師兄,靠你了。
阮秋盛:話本是你們兩個抖出來的,為什么要我來處理?
蘇焱一雙柳葉眼微瞇起,三問三殺,必有內情。原本他想把養靈力的丹藥交給鄒煜便離開,誰知不但沒有遇到,還被這三個小鬼一通詭異聊天給勾住。
這下他倒是不急了。腳尖輕旋,青衫所過處竟原地生出一團柔軟草埔,他盤腿而坐,單手支著下巴,等待下文。這個坐姿竟讓三人有一種看到自家師尊影子的錯覺。
再怎么與世隔絕的清冷性子,如果有團火每天不停在自己身邊晃悠,那么他的舉止也一定會有所改變。
藥谷谷主就是一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