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火的相撞

1

深夜一點(diǎn)，書桌前的那盞臺燈是房間里唯一的光源。

昏黃的燈光照在桌面的試卷上，使試卷也泛著黃。

“啪嗒！”

向榆擱下筆，直起身稍微舒展了下。

“嘎吱——”

“小榆？還沒睡啊？”向母推開門走進(jìn)來，“今天怎么學(xué)這么晚？”

向母的身上還帶著涼意，外套也還沒脫。這個點(diǎn)她也剛從店里回來。

向榆摸了摸脖頸：“我還不困，就想著多學(xué)一些，周考考好一點(diǎn)。”

“別太辛苦，早點(diǎn)洗洗睡吧。”向母又看向床上那塊鼓起來的包，“暮暮今天的考試怎么樣？”

“挺好的。”

向母欣慰地笑了笑：“你們姐妹倆就沒讓媽媽操心過。”

向榆莞爾。

瞧見母親眉眼間的疲倦，以及眼角那細(xì)細(xì)的皺紋，向榆忍不住開口喊了聲：“媽。”

“怎么了？”

“你也別太拼命工作了，”向榆說，“爸爸的工廠已經(jīng)有起色了，你也不用這么辛苦了。”

“你還知道心疼你媽了？”向母嗔怪道，“你們管好自己的學(xué)習(xí)就行了，家里不需要你們操心，好好學(xué)習(xí)啊。”

雖是反駁，但向母的神色絲毫不見怪罪，反而挺高興的。

向母又交代了幾句，才起身準(zhǔn)備回房睡覺。

向榆輕聲說：“晚安，媽媽。”

向母笑了笑：“小榆晚安。”

母親走后，向榆身子轉(zhuǎn)回書桌前，視線落在密密麻麻的試卷上。

她想起了傍晚的時候。

宋懷時的那句“試試江大吧”，的確在她心里蕩起了漣漪。

如果能與宋懷時上同一所大學(xué)，那自己也能看著宋懷時從瀟灑肆意的少年變成溫潤儒雅的男人。

那就……

試試吧。

她悄悄地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句話——

目標(biāo)大學(xué)，江大。

周日返校，連著四節(jié)晚自習(xí)考周考。

最后一門考試的結(jié)束鈴打響，教室里響起桌椅拉動的聲音，同學(xué)蜂擁上講臺交卷，然后背著書包跑出教室。

陸佳穗合上筆蓋，站起身：“小榆你寫好了沒？”

向榆落下最后一筆：“好了。”

“那我們快點(diǎn)兒吧，趕緊回寢室，我今天好困啊。”

“好。”

交完卷，班長突然走過來拍了拍向榆的肩膀：“向榆，程老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不等向榆有什么反應(yīng)，陸佳穗在一旁“啊”了一聲：“現(xiàn)在？”

班長應(yīng)了聲，送達(dá)消息后走開了。

陸佳穗抱怨：“他怎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回寢室的時候要把你留下來，真是煩人。”

向榆笑了下，柔聲安撫：“算了算了，你們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我們走了你不就一個人了嗎？”

向榆說：“我這邊不知道要弄多久，可能熄燈了我都還沒回來，你們先回去洗洗睡吧。”

陸佳穗有些動容，的確不知道要等多久，但她也不能讓向榆一個人回教室。

姜韻背著包走過來問：“怎么了？”

向榆解釋了幾句。

“我們還是先去程老辦公室好了，到那兒看看大概需要多長時間，還有沒有其他人。”

“那行。”

剛到辦公室門口，三人就注意到門口站著的宋懷時。

他正低頭拿著手機(jī)回信息，聽到動靜，一抬頭就和她們對上視線。

宋懷時把手機(jī)收回口袋，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好巧啊。”

陸佳穗問：“你怎么在這兒？”

“程老師找我有事。”

“這么巧啊，他也找小榆，”陸佳穗看了眼辦公室，“你怎么不進(jìn)去？”

宋懷時抬了抬下巴：“里頭有人，我在門口等等。”

他看了眼向榆，說：“找我倆的話大概是周六義工的那件事，也不知道要講多久。”

這么一聽，陸佳穗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她轉(zhuǎn)頭和姜韻一對視，當(dāng)下兩人就做出決定。

陸佳穗聳了聳肩膀：“你們這得弄到什么時候啊，我要困死了。”

向榆聞言立馬道：“佳穗你們先回去吧，這兒可能真的要弄很久。”

陸佳穗佯裝猶豫，最后還是勉為其難地應(yīng)了下來。

她轉(zhuǎn)頭沖宋懷時說：“那宋懷時你們一會兒結(jié)伴回來，向榆膽子小，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向榆一頭霧水，自己什么時候膽子小不敢走夜路了？

向榆斜眼一看，就見姜韻正沖她瘋狂使眼色，那雙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向榆一下了然，她的朋友們還真是用心良苦。

宋懷時爽快地應(yīng)了下來。

他笑著調(diào)侃了句：“你趕緊回去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