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寧笑:“正合我意。”
“走吧。”蕭永寧朝季瀾伸出手。季瀾牽住他的手,一起走出天牢。
秋高氣爽的夜晚,繁星點點,涼風拂過面龐,讓人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御書房里,蕭云川聽著底下人的奏報,問:“太子真的這么說?”
“是。”
蕭云川喃喃自語:“若他真的安心留在崖州,朕又何嘗想做得太絕。”
底下人又道:“出了天牢,太子就去了衛皇后陵寢。敢問皇上還要派人繼續盯著嗎?”
蕭云川:“他與見心一定有許多體己話要說。不必靠得太近,只需確保他沒有變故就行。”
蕭永寧拜祭完衛皇后,皇帝便下召廢去他太子之位,改封為閑王,遷居封地崖州。季瀾貶為翰林院學士,隨同蕭永寧一道去崖州。
蕭永安和封勵前來送行。蕭永安哭得稀里嘩啦。
蕭永寧替她擦眼淚:“都這么大了還哭。哭花了臉,多難看。”
蕭永安:“我想跟你一起去崖州。”
蕭永寧:“傻瓜,崖州清苦,你一個嬌養的公主哪能受得了?等我將那片不毛之地變成富庶繁華的好地方再來接你。”
蕭永安:“我不怕苦。你走了,我就孤零零一個人了。”
蕭永寧:“你哪里孤零零了?這不是還有封勵陪你嗎?”
“封勵,照顧好永安還有宮里那位。”蕭永寧吩咐。
封勵:“殿下放心。”
蕭永安噘嘴:“宮里那位哪用得著照顧?一進宮就讓容貴妃跪了一天一夜。解氣得很。可我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表姐一夜之間變成我的姨娘。”
蕭永寧:“接受不接受我管不著你。但你記住,她與我們始終血脈相通。”
蕭永安:“血脈相通又怎么樣?蕭永勝還跟我血脈相通呢。”
蕭永寧被噎得無話可說。
“我走了,照顧好自己。總有一天咱們能再相見的。”蕭永寧道。
辭別了蕭永安,蕭永寧與季瀾登上馬車。隨行的人里除了衛國公和衛夫人在另一輛馬車里,還有一人低調地混在人群里。這人便是本該秋后問斬的謝炎。也不知蕭永寧使了什么手段將他弄了出來一起趕赴崖州。
馬車里,蕭永寧拿出一枚印章。這印章打造得十分考究,是用青玉制成的,通體色澤瑩亮,泛著清幽而柔和的光芒。印章上雕刻的是一只老虎,耳朵上穿了一條金鏈子,正好掛在脖子上。
這印章是季瀾看著蕭永寧從衛皇后的陵墓里順走的,一看就是重要東西。
蕭永寧把它掛在季瀾的脖子上:“這虎符是衛家歷代相傳的信物,用來號令天下兵馬。以后就交給太傅替我保管了。”
季瀾錯愕,這么重要的東西蕭永寧居然隨手就給了他。
“殿下,這不大合適。還是您自己保管比較好。”
蕭永寧:“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也不要?”
季瀾頓了頓,寶貝似的把它藏進了里衣里。“定情信物當然要。”
蕭永寧勾了勾他的下巴:“這還差不多。”
季瀾:“為什么要送我這個?”
蕭永寧:“這東西是衛家娶媳婦定親用的。不送給你,我還能送給誰?”
這就求親了?季瀾微微有點臉紅。
“怎么?不想嫁?”蕭永寧哈季瀾癢癢,“現在想不嫁,晚了。”
季瀾最怕癢,連連求饒:“嫁,嫁,嫁,我哪敢不嫁?”
蕭永寧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躺在季瀾腿上繼續說道:“這虎符本來應該是由衛家男丁保管的。可舅舅說就是因為它的存在,使蕭家與衛家日漸離心。靖木關一戰前,舅舅把虎符交給了我母親,說將來傳給我,讓皇權與兵權合二為一。”
“父皇一直想要得到它,逼了外祖父無數次。可他沒想到,他想要的一直就藏在母后生前用過的梳妝盒里。那盒子就放在案上,可他一次都沒打開過。”說這話的時候,蕭永寧眼底閃過一絲哀傷。
季瀾輕柔地撫摸著他的眉眼。“到了崖州,我給你做好吃的。吃得高興,不開心的事就會慢慢淡忘。”
蕭永寧:“聽說崖州盛產海鮮,我要吃香辣蟹、香辣花甲、香辣烤魷魚……”
“都有都有。每天輪著給你做。”
蕭永寧坐起來,支著腦袋道:“可惜,我們還不能馬上去崖州。”
“為什么?你想去哪兒?”
蕭永寧壓低聲音:“我得想辦法先去一趟西南。西南苗寨有一種草藥叫月黎草,聽說能解百毒。”
季瀾緊張地問:“你中毒了?”
“不是我,是外祖父。”
季瀾:“衛國公不是激怒攻心嗎?”
“表面上看是的。但我當時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那香味我小時候聞過,是一種能讓人血脈逆行的毒。中毒者癥狀與激怒攻心的癥狀類似,卻沒有性命之憂。只要服下解藥就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