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瀾手心沁出一層冷汗。
簫永寧:“這次是二皇弟負責聯姻之事,整個京城都是他的人馬。永安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焉知不是二皇弟疼愛妹妹故意放走的?”
簫永勝:“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做的?!?
皇帝忍著怒火道:“夠了?,F在不是追究誰放走永安的時候。兩國聯姻,茲事體大。個中厲害,太子不會不知道吧?朕命你和季瀾立刻追回公主。十天內要是追不回公主,儲君之位,朕便考慮換人?!?
季瀾:“皇上……”
季瀾才剛說了兩個字就被簫永寧用眼神阻止。簫永寧對皇帝道:“兒臣遵旨。兒臣定會追回永安,不負父皇重托?!?
說完,他拉著季瀾就走。
簫永寧走得很快,季瀾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季瀾:“殿,殿下……”
“閉嘴?!焙嵱缹帥]給季瀾開口的機會。
來到宮門口,他一把將季瀾扔上馬車,重重放下簾子。
季瀾感受到他的怒氣,心底不禁有些委屈。雖說救簫永安不完全是為了簫永寧,他也不指望簫永寧會感謝他,但至少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簫永寧一上車就揪住季瀾的衣領,拉到自己面前:“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事情是你做的?”
季瀾沒說話,算是默認。
“我看你是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你以為區區一個太子之位,我會在乎嗎?”簫永寧的眼神幾乎要吃人。
如果剛才上車的時候,季瀾只感受到簫永寧三、四分怒氣,那么現在就是十二級風暴。處于風暴眼里的季瀾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簫永寧的身軀小山似的牢牢籠罩住他。季瀾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鹿面對一頭暴怒的雄獅,沒有一絲抗議的余地。
“我錯了?!奔緸懶÷曊f。
皇帝用太子之位要挾,季瀾當時來不及細想,出于本能地想要一力承擔。事后冷靜下來,他就知道自己如果認了,那真是會害了簫永寧。
暴怒的雄獅因為這短短三個字成功被安撫。簫永寧松開了他。
季瀾:“殿下,臣知道錯了。”
簫永寧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罷了,你救了永安,我還得謝謝你。”
季瀾:“臣不敢。”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只有枯燥的馬蹄聲不停作響。
沉默許久,季瀾忍不住打破平靜:“殿下,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簫永寧:“怎么辦?當然是去追永安?!?
季瀾:“您不會真的想把公主嫁給龍靖吧?龍靖他不是好人?!?
簫永寧笑:“誰說追回來就一定要去和親?有我在,誰也別想打永安的主意。”
官道上,幾輛馬車不疾不徐地緩緩而行。
季瀾坐在車里,表面上看不出來,心里卻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已經第四天了,簫永寧一點著急的樣子都沒有。每天日上三竿才趕路,太陽落山前必定打尖住店,規律得跟個鬧鐘似的。
當晚眾人照例投宿驛站,季瀾終于忍無可忍?!暗钕拢徽夜髁??”
“天大地大,上哪兒找呢?”
季瀾:“不如咱們先追上查理問問?或許他會知道。”
簫永寧看他:“噢。原來太傅這么著急,是想見查理啊?!?
季瀾:……
簫永寧忽然靠過來:“你是孤的人,別老想著跟別人走?!?
季瀾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攪得心亂如麻,耳朵尖發燙。他本該推開簫永寧的,但他沒有,只是小聲辯駁道:“我哪有?我只是一心為殿下和公主著想。”
簫永寧支起腦袋,下巴抵在季瀾肩上:“太傅對孤這么好,孤要如何報答才好?”
熱氣噴薄到季瀾耳際,帶起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季瀾的魂都要出竅了,哪兒有心思分辨簫永寧說的是什么。
簫永寧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耳朵,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太傅既然想見永安,孤就帶你去找她。”簫永寧忽然出手攬住了季瀾的腰,一把把人扛到肩上。
季瀾不防,本能地掙扎起來:“殿下,快放開我。”
此刻,季瀾正頭朝下趴在蕭永寧肩頭。蕭永寧十分順手地拍了拍他的屁股?!皠e出聲,孤帶你走。”
季瀾的臉頓時通紅,滿腦子都是蕭永寧手掌拍在自己屁股上的觸感和羞恥感,連蕭永寧怎么帶著他離開驛站的都完全察覺不到。
等他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上了另一輛馬車。與原先的馬車不同,這輛車樸實無華,除了趕車的封疆,沒有別的隨從。
季瀾不知道的是早有其他人化妝成蕭永寧和季瀾的樣子坐著原來的馬車一路南下,引開容貴妃的暗探。
蕭永寧此刻已經松開了季瀾,十分淡定地坐在季瀾對面,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季瀾剛想質問他,馬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