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瀾坐在雅室里算賬,十二幅畫一萬兩千兩,再加兩本筆記就是一萬六千兩。
太傅一年的俸祿也才二百兩。
有了這些錢,這輩子算是不用愁了。
季瀾笑得合不攏嘴,整理下衣服走了出去。
他的皮膚很白,五官又長得十分精致,再加上濃濃的書卷氣就仿佛從畫里走出來的一般。
底下不乏有人驚嘆:“狀元郎果然氣質出塵,不愧是天武朝第一美男。”
“這般才貌雙全的郎君,不知將來哪家的小姐有福氣能嫁給他。”一老婦人打趣道。
季瀾笑著朝大家拱了拱手:“多謝各位捧場。”
“諸位,今晚的慈善拍賣正式開始。”趙老板拿出一幅畫,與季瀾一道緩緩展開。
是一幅《紅梅圖》。寥寥數筆卻處處透著梅花凌霜傲雪的孤高。
“我要,我要。我出一千兩。”底下人群騷動起來。
“我出兩千兩。”
價格瞬間又被炒高了一倍。
季瀾心里樂開了花。照這樣下去,辭官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有了錢,誰還伺候老板?自己當老板難道不香嗎?
“兩千兩,還有沒有更高的?”趙老板高聲問。
“兩千兩第一次,兩千兩第二次,兩千兩第……”
“慢著。”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眾人很自覺地從后往前讓出一條道來。
季瀾看著徐徐走來的人影,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行禮。
蕭永寧:“免了。”
“孤聽說太傅在這兒舉辦慈善拍賣,特地來湊個熱鬧。太傅不會不歡迎吧?”
蕭永寧上座,自有人給他奉茶。
季瀾忙賠笑:“殿下能來,是臣的榮幸,怎么會不歡迎呢?”
蕭永寧問:“太傅賣的什么?”
“是臣從前畫的幾幅字畫和一些筆記。臣查過賣這些并不違反律法。”季瀾搶先一步把蕭永寧的后路堵死。
蕭永寧頓了頓,笑道:“季大人可記得自己是什么官職?”
季瀾:“臣是太子太傅。”
蕭永寧隨手拿起那兩本筆記:“太傅畢生所學難道不應該教授給孤嗎?”
季瀾眼皮跳了跳:“自然是應該的。”
蕭永寧:“那這兩本筆記,孤就拿回東宮慢慢看了。”
四千兩,眨眼就沒了。季瀾的心在滴血。
蕭永寧又指了指《紅梅圖》。
季瀾忙道:“太子殿下應以學業為重,不適合分心。”
蕭永寧:“父皇常說孤成天舞刀弄劍不懂風雅。孤正打算痛改前非。太傅書畫雙絕,再畫幾幅又有何難?不會不肯借給孤觀摩吧?”
蕭永寧說是借,季瀾卻知道絕對有去無回。
可季瀾不能說不借。只能眼睜睜看著一萬六千兩銀子瞬間化為泡影,還得畢恭畢敬地把人送出門。
等蕭永寧的馬車走遠,有人就開始議論起來。
“太子殿下一向無心向學,怎么突然轉性了?”
“殿下又不參加科舉,何苦來跟咱們搶筆記吶。”
“我爹還等著我買幅畫回去,好在親戚朋友面前顯擺顯擺呢。”
“筆記是沒了,畫有何難?狀元爺現場畫兩幅不就有了嗎?”
此話一出,場面又熱絡起來。眾人紛紛要求季瀾現場作畫。趙老板都差點命人去取了文房四寶。
季瀾:……這是要我的命啊。
“各位,作畫需要靈感,不是說畫就能畫的。”季瀾借口道。
“無論狀元爺有沒有靈感,畫的畫也是天下一絕。您只管畫,我們都買。”
呵呵,那也得會畫才行。
季瀾眼看招架不住,急中生智。
“畫畫對我來說沒什么稀奇的。可大家這么多人,我賣給誰都不太好。這樣吧,我給大家表演另一項絕技,保證讓在場每個人都能滿意。”
聽他這么說,眾人都被吊起了胃口。
季瀾轉入內堂,吩咐趙老板去準備些材料,又讓伙計去找李阿寶要些花椒來。
過不了多久,文昌樓門口支起了一口大鍋。
季瀾在他天青色的衣裳外面系了條白色的圍裙。
好看的人就是這樣,即使披個麻袋也好看。這身廚子的打扮非但沒給季瀾減分,反而增添了幾分煙火氣,就像畫中仙突然下凡人間一樣。
“狀元爺不會要做菜吧?”
“君子遠庖廚。怎么可能?”
話音未落,眾人卻看見季瀾不慌不忙地往鍋里倒油,下佐料。
花椒在鍋里爆炒,散發出獨特的香味,再加上紅辣椒的刺鼻味道,讓周圍一大圈人都打起了噴嚏。
香味隨著風飄進街對面高樓臨街的窗戶,蕭永寧的鼻翼動了動。
他并沒有回東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