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衛腦袋一縮,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簫永寧目光一轉,落在正看熱鬧的季瀾身上。
季瀾忙收起吃瓜表情。
可惜,已經晚了。
他只能裝沒看見,麻溜地混進人群里上朝去了。
第一次上朝,季瀾一句話沒說,暗暗把發言的大臣姓名、官職記下來。
下了朝,季瀾打算先去吃點東西。誰知一出宮門口,便被汪德喜攔下了。
“太傅大人,殿下想邀您去聽月樓一聚。”
聽月樓是個風月場所。書里說簫永寧在聽月樓的時候比待在東宮的時候還多。無論大臣勸諫還是皇帝斥責,他都當成耳旁風,照去不誤。
季瀾只是沒想到簫永寧好意思帶著自己的老師去逛窯子。
嘖嘖,果然是個瘋子。
馬車一路向西,很快來到一處繁華的街市。聽月樓就在街市最中央。
雖然是白天,姑娘們卻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門口迎賓。
季瀾開酒莊時經常出入ktv,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古代的夜-總-會是個什么模樣。
汪德喜站在門口,有些不自然地說:“太傅大人,殿下在里邊等您。”
季瀾答了句“好”就往里邊走。
原主長得風雅倜儻,素有“天武朝第一美男”的美號。而季瀾的氣質又比他多了許多親和力。姑娘們自然是歡歡喜喜簇擁著他往里走。
一進大門,季瀾便看見最顯眼處坐著的簫永寧。
他一手摟著美女的腰,一手搭著美女的肩。旁邊鶯鶯燕燕不計其數。喂葡萄的,伺候飲酒的,捶背的,打扇的,應有盡有。
而簫永寧周圍居然還坐了好幾個穿著官服的熟面孔——季瀾剛剛在朝堂上認識的。
那幾個人臉色不大好,一副“我是被脅迫”的樣子。
按照天武朝的規定,皇子與大臣是不允許來煙花之地的。
至少不敢明著來。
這大白天的聚眾逛青-樓,顯然是來給自己添堵的。
季瀾心里“呵呵”兩聲,神態自若道:“見過太子殿下。”
簫永寧:“孤特地為太傅設宴,太傅請上座。”
季瀾:“多謝殿下。”
季瀾一坐下,就被姑娘們輪番勸酒。他來者不拒。
在座的大臣們露出鄙夷之色。其中一個說道:“久聞季大人潔身自好,看來傳聞未必是真吶。”
“太子賜酒,哪有不喝的道理?”季瀾笑著說。
簫永寧:“孤與太傅性情相投,看來往后定能和睦相處。”
季瀾替簫永寧斟酒,趁機表忠心:“臣都聽殿下的。”
簫永寧笑笑,向一旁的老鴇挑了挑眉。
老鴇會意,拍了兩下手掌。
奏樂聲響起,對面舞臺徐徐走上一群金發碧眼、穿得十分清涼的舞姬。尤其是領舞的那個紅衣女子,薄紗下玲瓏的身材纖毫畢現。
那女子熱舞了一陣,踏著節奏跳到季瀾身邊:“這位爺,可否陪奴家跳支舞?”
所有人都看向季瀾。
簫永寧:“這么漂亮的姑娘,太傅不會拒絕吧?”
士大夫被要求當眾跟個舞姬跳舞,明顯是折辱。可對季瀾一個現代人來說,并不算什么。
季瀾紳士般輕輕握住舞姬的手:“榮幸之至。”
簫永寧的眸光暗了暗。
“我想教姑娘一種新的舞蹈,姑娘有興趣學嗎?”季瀾輕聲問。
舞姬:“當然。”
季瀾就開始教她跳探戈。舞姬很有天分,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種近距離貼面的舞蹈看得大臣們直皺眉頭。簫永寧卻頭一次認真看了眼季瀾。
只見季瀾一只手緊緊握著舞姬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兩人看上去姿勢親昵,季瀾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分寸。
他舞步飄逸,容貌絕倫,紅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絲毫不顯俗氣,反而襯得人更加奪目。即便十個舞姬站在他身旁也掩蓋不了其半分風采。
這樣的人,跟傳聞中的那個迂腐的書生完全不像同一個人。蕭永寧的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握在手里的杯沿。
一曲跳完,舞姬笑著對季瀾說:“大人您真是個妙人兒。奴家叫花舞依。”
“我叫季瀾。”
花舞依驚訝地尖叫:“您就是新科狀元吶。”
舞姬們聽到全都圍過來,擠得季瀾差點透不過氣。
“狀元爺,您也教我跳支舞吧。”
“太傅大人,您可以給我們簽個名嗎?”
季瀾笑著說:“下次,下次我一定慢慢教大家。”
簫永寧看到這副場景,說了句“無趣”,就黑著臉走了。
汪德喜心里嘆氣:這回好了,太傅沒氣著,太子先氣著了。
蕭永寧都走了,眾人自然散場。
季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