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沒有其他人,兩人依舊沒說話。
沉默了一路,等抵達顧宅, 邵言停車準備下去幫顧輕漁開門,剛解開安全帶,就聽見身后傳來“砰”的一聲。
顧輕漁沒等他,自己下去了。
邵言匆匆推門下車, 跟了過去。
他人高腿長, 三兩步就趕到了顧輕漁身邊,隨即立馬放慢了腳步,跟先生并排走。
他的心莫名提著, 不過幸好,先生始終沒開口要他走。
但好景不長。
顧輕漁走到門口時, 腳步停下來。
他看著門把手的方向,忽然問道:“商云非怎么知道的?你告訴他了?”
邵言連忙解釋:“他自己發現的。”
他簡短地把白天跟商云非的對話復述了一遍, 顧輕漁冷冷掃了他一眼,斷言道:“你沒否認,便是承認,不然他不會確定的。”
邵言不能否認這一點。
顧輕漁便道:“以后不要這么做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被不必要的人知道。”
這是,做地下戀人的意思嗎?
邵言失落了一瞬,隨即不知怎的又高興了一些,問他:“先生的意思,是還要我,對嗎?”
顧輕漁狠狠瞪了他一眼。
惱火。
說不出的惱火。
他花了那么大的代價,丟了那么好用的助手,才換來的一個alpha。
甚至沒來得及充分使用過。
就這么隨隨便便的扔了嗎?
這不符合他的用人邏輯。
但要他隨時杵在自己眼前,卻遲早把自己氣死。
顧輕漁冷冷道:“下次標記之前,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邵言當然不樂意。
但他沒來得及說任何話,顧輕漁便推門進去,當著他的面,將大門甩上。
先生,不愿意見他。
這讓邵言非常失落。
可他都讓先生這么生氣了,先生卻依然要他。
這個事實,又給了邵言莫名的底氣。
只要想想辦法,讓他消氣就好了吧?
這天,邵言依舊住在顧宅。
沒有人前來通知他離開。那么,他便是可以留下的。
住在先生為他重新設計的客房里,邵言有些心虛。
這房間,先生應當是為了那個愿意輔佐他的助手邵言準備的。
而不是他這個自私卑劣,內心只剩占有欲的alpha。
可是,被明顯冷落的alpha不敢輕易離開這座莊園。
他擔心自己一旦離開,下次就不再被允許踏入。
顧宅的安保非常嚴格,不受歡迎的客人,沒有任何機會擅闖。
次日,邵言一大早去前樓,他試圖遺忘先生的叮囑,如往常的每一天那樣,早起去拜會,只為看他一眼。
卻被告知,先生不在。
他以為這是先生不想見他而叫人隨意搪塞的理由。
悶悶不樂出來,半道碰見了黃世達。對方有些疑惑,問邵言:“我聽說你被停職?發生了什么事?這個消息應該會引起不小的震蕩,先生今天一大早去公司,多半就是為了去處理這件事的余波。”
邵言這才反應過來。
他身為歐新的二把手,忽然被停職停薪,確實不是一樁小事。
歐新雖然姓顧,顧輕漁手握擁有絕對話語權的股份,但畢竟,還有很多其他的股東。
從前顧輕漁明面上并不管事,大多數時候,都由邵言出面。
現在邵言被擼了,誰來替代他的位置?
這個問題是股東們最關心的。
總不能是顧輕漁本人。且不說他有沒有空、樂不樂意,單就他本人是oga這個事實,就讓很多董事天然不信任。
一個oga,可以是歐新的主人,卻不能是真正做事的那個人。
那怎么能令人放心?
這也是顧輕漁當初沒有選擇任何一個beta或oga,而一心一意扶持邵言上位的原因。
一個sss級別、能力卓絕的alpha,這個身份天然能夠抵御很多反對者的聲音。
事實上,重用邵言這個決定,確實為顧輕漁省了很多的麻煩。
而這些麻煩,在棄用他的同時,會瞬間反撲。
邵言本人從來只聽先生的吩咐辦事,這么多年來,他對自己的定位從來只是一個傳達指令的萬能工具人。但他忽略了一個事實,在外人看來,情況卻并非如此。
在董事們的眼里,顧輕漁只是持有的股份比較多。他跟他們一樣,只需躺在花名冊上領分紅。
這個世界的規則本就如此,做事的人和拿錢的人,本就是兩撥人。
邵言就是那個為他們做事的人。
而顧輕漁身為歐新的主人,他可以為所欲為,有著各種荒唐的自由。三十歲不結婚不會有人置喙,找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