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眼前孩子堅定的背影,眼淚默默流下來。
她為自己感到羞愧。
身為一個母親,她為了解脫曾經咬牙放棄過自己的孩子。
但她的孩子卻始終站在自己的身前。
她不再掙扎。
兩人走到門口,門外卻傳來響動聲。
母子倆驚疑不定的對視了一眼,一抬頭,與爛醉如泥懷里摟著個年輕oga的迭戈撞了個正著。
他今晚確實去酒吧流連,但這次沒把人帶去酒店,而是帶回了家里。
“你們,在做什么?”
迭戈陡然銳利的目光在母子倆身上掃過,最后落在哈維爾手里的行李箱上。他帶回來的情人察覺到氣氛不對,第一時間撒手溜了。
“你們想跑?”
迭戈的鐵拳猛然揮了過來,但醉意使他變得有些遲鈍,這一拳被輕易避開。邵瀾將哈維爾推到屋外,用身體擋在他身后,大聲說:“孩子,你快走!能走一個算一個!”
下一秒,她便被迭戈重重打了一拳。
那拳勁太大,她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酒柜上,柜體傾斜,嘩啦啦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動。
擺放其中的各種藏酒無一幸免,全都碎了。
迭戈感到了一陣心痛。痛到甚至忘記打人,第一時間撲過去,徒勞地試圖搶救他的酒。
趁著這個空隙,哈維爾拽起地上的邵瀾,試圖帶她走。
然而,迭戈猛然起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迭戈手里拿著個小藥瓶,瞇著眼確認上面的字跡。哈維爾瞥見瓶子上似乎寫著“避孕”的字樣,微微一愣。邵瀾則忽然伸手,用盡全身力氣,將哈維爾往外一推。
“快走!”
哈維爾被慣性帶著跌出門外,回頭卻見迭戈像是瘋了一般,朝邵瀾撲了過去。
“臭xx,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那是邵瀾藏在酒柜深處的避孕藥。
這么多年以來,除了哈維爾,她始終沒能孕育出第二個孩子的真正原因。
這是踩到迭戈的底線了。迭戈自認是個傳統的alpha,他骨子里向往多子多福。而他的oga,那么溫順又柔弱的妻子,居然一直瞞著他在吃避孕藥。
這一發現令他怒不可遏。
巨大的拳頭重重落在oga身上。
迭戈失控了。
雖然多年來他一直處于失控的狀態,但哈維爾知道,這次不一樣,或許是酒精、或許是憤怒,他徹底失控了。
他知道自己再不阻止對方,母親會被他打死的。
于是,哈維爾掄起了手邊的椅子,朝迭戈的頭部狠狠砸過去。
迭戈昏倒了。
哈維爾顫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還活著。不知為何,他幾乎想也沒想的,又掄起椅子砸了下去。
這一擊,是他之后面臨指控的重要原因。
第一下可以說是為了保護母親,但第二下的重擊卻令他陷入了無力自證的困境。
當他再度舉起那把椅子,一只顫巍巍的手拽住了他的褲腳:“不,哈維爾,夠了……”
哈維爾顫抖著放下椅子,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眼前的一切仿佛被血霧籠罩。
他沒再理會血泊里的迭戈,跟母親兩人稍微收拾身上的狼藉,拿起證件和行李,匆匆離開了這個家。
他們按照原計劃打車前往機場,母子倆坐在計程車后排,彼此都沉默著。
“我們可以去一個海邊的小鎮,重新開始。”邵瀾輕聲說,她的手始終握著哈維爾的,像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汲取勇氣。
哈維爾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當他們抵達機場,被警方攔下時,母子兩人都沒有感到很意外。
冰冷的手銬鎖住了他們的手腕,警燈閃爍,紅藍光影印在他們平靜的臉上。
母子倆被帶回警局拘留,之后便是一輪接著一輪的審訊。
迭戈沒有死,但他重傷昏迷、至今未醒。
事發時究竟發生了什么,哈維爾被要求一遍又一遍的回憶。母子倆都爭相承認重傷迭戈的人是自己,但警方的調查很快給出結果,他們從那把椅子上成功提取了哈維爾的指紋和血跡。
證據確鑿,邵瀾被釋放,而哈維爾則被檢方起訴,很有可能面臨5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這還是邵瀾到處奔走爭取的最好結果。
母子倆幾乎絕望了。這個時候,被拘禁的哈維爾被看守警察告知,他有一名訪客。
哈維爾不清楚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愿意來看望自己,當他走進探視室看清對方的模樣,不禁意外地睜大了眼。
“哈維爾,你好。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就不自我介紹了。”
“是的,少爺。”
那是,顧家的繼承人,不久之前曾在顧家大宅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十多歲的oga少爺。
顧輕漁卻皺了皺眉,直言拒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