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卡在這個階段太久了,特別是總被別人拿來和林融作比較, 心里難免不平。
這就是他來到天極塔的原因。
趁林融不在,重振屬于震雷宗大師兄的威名, 讓嚴天瑞意識到,自己才是震雷宗未來的希望。
現在發現林融恢復記憶,白水跡的心中是興奮又帶點惶惑。
他不知林融說的是真是假,還是虛張聲勢,賀懷霄當真有這么厲害。他不了解天驕榜,不知道所謂的定榜十八名代表什么,實力能到哪個地步,嚴天瑞是否還是賀懷霄的對手……
但是,林融不在了,就意味著嚴天瑞不可能再想著要把林融這個所謂的先天靈體收為自己人,甚至于,林融現在站在了震雷宗的對立面,嚴天瑞若是不想被人非議,最穩妥的方法是迅速處理了林融。
林融加上任閑就兩個人,就算修為比他們高,也不見得能贏。
轉瞬間,白水跡就在心中想好了,他要先出手殺了林融再去向嚴天瑞邀功。
一個眼神瞥過去,白水跡的頭號狗腿就明白他的意思,帶著震雷宗弟子將兩人團團圍住。
誰要公平捉對廝殺?
勝之不武又如何?
光一個盧秋心陡然轉投廣流仙宮已經讓嚴天瑞煩躁不已,反復審問過在相關的長老弟子,是否有誰曾向盧秋心泄露過那本神秘的丹藥陣法書。
若不是確定了盧秋心對此確實一無所知,震雷宗早就找借口上廣流仙宮要人了。
至于林融,他完全不一樣。
林融受過嚴天瑞的教導,有可能會察覺到些什么。
即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光是林融以前是軒紫劍宗掌門賀石的弟子這一條,也能讓震雷宗發慌。
真真是養虎為患!
恢復記憶的林融重新找上門來,還有一個賀懷霄,白水跡只覺得嚴天瑞這招爛透了!
白水跡吞了幾粒丹藥,斜著眼睨向被困在陣法中的林融和任閑:“沒有用的,你不會以為震雷宗的陣法是一成不變的吧?正好這些日子師尊又對陣法做了改進,我還沒有機會試試威力如何,你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林融譏道:“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你剛剛怎么還輸給我?”
白水跡學了新東西,難道他就是原地踏步嗎?
在中州時,賀懷霄問過林融是否還要繼續修劍,被他拒絕了。
他并不是真正的先天靈體,于劍道上的感悟著實平平,而且多年不再拿起劍;再者這些年在震雷宗修習陣法丹藥的時間,遠勝過他在軒紫劍宗學劍的時間,即使懷念那段時光,林融還是想得很明白,他在劍道上是不會有太多的成就。
“當初因為有小師叔的吐納法和師尊大師兄的耐心教導,我才在諸位師兄弟前勉強展現出先天靈體該有的超絕天賦,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林融苦笑著解釋。
如果不是因為曾又夏殘存的神魂寄居在他體內,他就是一個經脈斷絕,丹田有隙的普通人,這輩子都沒有可能踏上長生路。
因為叔嬸將林融趕到屋舍外,才讓曾又夏的殘魂進入到他的體內,又因為聽說村里的員外郎與云鶴城的仙家有聯系,才讓林融離家來到軒紫劍宗。若不是當初搬運照靈壁的弟子跌了一跤,曾又夏的殘魂使得林融激發照靈壁,再加上當初收徒時顧雪洄恰好在場,誤將他認為先天靈體,賀石才會收下林融。
這些一環扣一環的巧合,最終改變了林融的命運。
他不再會像他的叔嬸一家那樣,成為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流光倥傯幾十栽,依舊不知人外人,山外山,天外天,只會在地里刨食。
林融很清楚,曾又夏的殘魂在自己的體內,日積月累的影響改造不過使得自己比普通的修煉者體質略好些,至于再多的也沒有。
特別是在進入化神期,如果他有機會的話,更要拼悟性,他如何能與賀懷霄顧雪洄這樣的天賦體質相比?
不如踏踏實實地將自己這些年在震雷宗所學的陣法丹藥修習得更為精進。
更何況,他并不是脫離了震雷宗就沒人指點。
林融拍了拍任閑,示意他讓開——他能破陣。
腳底流沙不斷陷落,四周是呼嘯的狂風與不時就飛來的利箭,還有不時就吹來的灼熱火焰。
這個陣法任閑找不到陣眼,想要破陣當然是憑借比設陣人更高的修為硬闖。
“我有辦法的,不著急。”林融胸有成足,取出一把折扇。
“……”任閑眉毛一跳,忽然覺得林融這個做法何其眼熟。
這把折扇是之前在中州時在各個秘境收集材料制作的,作為林融的本命法器。
林融沒有打開折扇,而是在手中轉了個圈,折扇精準地穿過火焰打在后面的一處陣法刻痕上。
任閑眼也不眨地盯著看。
待折扇重新回到林融手里,些許扇骨被火焰燎黑,林融撫了撫,扇骨煥然一新,而后他啪地一下展開。
任閑下意識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