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晴冷哼, 率先邁步進門。
覺雨給她的信中說,要澄清小芙的死亡真相, 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
對于覺雨的說法,知晴是不太相信的——當初她明明看到,是覺雨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愿意來這一趟,當然是因為她要看看覺雨耍什么花樣,兩人好歹是姐妹,她是知道覺雨最近處境十分不好。特別是和琉光金童解除婚約后,遭到了琉光金童的打擊報復。
還有就是……
她瞄了眼身旁的石薦,嗤了聲:“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是新郎官。”
知晴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覺雨說的聯手吞并長石島很有興趣。
賓客齊聚,九十九個新郎也到位一排開站好。
賀懷霄和顧雪洄站在一處角落里,連禮都沒行,就這么直挺挺站著也沒人管。
若嘉應和其他人一樣,行了禮就趕緊跑到自己一早看好的座位等上菜吃席。
鼓樂隊奏樂,覺雨舉杯主動給自己的姐姐知晴敬酒。
石薦在后面跟上,笑著打趣說沒想到覺雨的婚禮這么隨性有趣,來這么一次,就算過后被琉光金童知道了追著他打,也無所謂了。
“就琉光金童那小屁孩啊——”
是做戲的婚禮,新郎官全是素白打扮,獨獨覺雨盛裝打扮,她喝了口酒,說起琉光金童:“我都說了我們不合適,還非不信。要我說,我還是更喜歡李渡河大人。李渡河大人要是愿意嫁給我,我立刻就加入他們那邊!”
她把酒一飲而盡,摔落在地。
酒杯在地上碎成瓷片,底部剩余的酒液四濺。
鼓樂驟然停下。
“姐姐,你可看好了!”覺雨抽出自己的琴,信手一撥。
含有小芙的雨瑟水精驟然出現,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著禮堂內眾人,原本只是微張的嘴巴張得更大,滴滴答答流出黑血,凄厲哭聲隱隱傳來。
石薦眉心一跳:“這是干什么?”
知晴拿出自己的傘在地上點了點:“我的妹妹和我說,殺死我女兒的另有其人,她可以用其他生魂血祭喚醒我女兒的殘魂,找出兇手。”
石薦環顧四周,臉色煞白:“所以你們要殺了這九十九個新郎。”
“倒是不用那么多,”覺雨撥動琴弦,距離她最近的新郎七竅流血倒下,“主要是他們太弱了,就算是湊再多也不夠。”
她的目光直直望向石薦,意思不言而喻。
石薦大駭,再一回頭,他帶來的手下已經被覺雨和知晴的手下控制。
一人撫琴,一人持傘,知晴和覺雨姐妹二人在沒有鬧掰以前,在湘汀州內就少有敵手,要不然也不能因此拿下兩座島嶼。
顧雪洄沒有第一時間跟著出手。
唐亮心有余悸:“不是,她說的幫忙是這個幫忙嗎?”
因為銀珠說過不會動他們,所以三人被剔出了血祭的范圍,暫時沒有危險。
賀懷霄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小師叔你居然答應他們這個?”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些新郎有多無辜,他們很多都是來湊數看熱鬧的!
“我沒有,我不知道。”顧雪洄面色也很難看,當初銀珠找他的時候只說幫忙壓制石薦帶來的人,沒有說他們打算殺人血祭。
“哇!你們這個時候還有時間在閑聊!”
一道亮白的銀光閃過,若嘉應手握一柄銀白軟劍從前面跑來后頭:“這時候我們難道不是應該齊心協力闖出去嗎?”
若嘉應這句話不僅僅提醒了其他無辜的新郎,還提醒了石薦。
“生魂血祭沒有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特別是她留存的那縷殘魂幾乎沒有生機,要耗費的力氣更大。”石薦的武器是一把極大的巨錘,與他的斯文相貌反差極大,一錘下去灰塵亂石紛飛。
點點鮮血濺在白燈籠上,巨大的喜字終于被染上真正的喜慶顏色,禮堂內參加婚宴的人卻沒了笑容。
“沒有關系,能看一點是一點,”覺雨并不覺得可惜,“反正我已經盡力了,之前任郎就同我說過,殺了小芙的是個男人,只要是和小芙有過接觸的男人,我都不會放過!”
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證明自己是無辜的,讓知晴同她聯手。
在甘霖島,覺雨有主場作戰的優勢。
琴聲悠悠,催動云雨落下,籠罩住所有人。
雨瑟水精在吸收了雨水后膨脹得更大,女童灰白色的面孔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只是端正擺在那里,就是一種恐怖。
首先倒下的無辜新郎要么沒有防備,要么修為低微,轉眼間就沒了大半。
血水在眾人腳下流淌,匯集到雨瑟水精處,原本青藍色的雨瑟水精呈現黑紅色,冒出黑色黑霧。
石薦接連揮舞好幾錘躲開姐妹二人的合擊,他一邊打一邊還不死心地想要勸說覺雨就此收手。
這些血祭的生魂,有些就是甘霖島的島民,處于對覺雨的信任,才會來湊數做新郎。
“